霓虹燈光如冷雨般灑在研究所高聳的金屬外墻,將秦越人蒼白的側臉映得忽明忽暗。他貼著潮濕的巷壁,鼻尖縈繞著垃圾腐爛的酸臭味,與長平古戰場的血腥味同樣刺鼻。白衣下擺還沾著暗紫色的泥土,那是時空裂縫邊緣特有的顏色,此刻卻要面對眼前閃爍藍光的電子門禁——那道由金屬與代碼構成的屏障,比任何古墓機關都更讓他感到陌生。掌心的破鏡碎片突然發燙,像是在提醒他:千年的醫道傳承,此刻正站在科技時代的門檻前。
“地下三層。”他默念秦歌的定位,目光掃過門禁旁的虹膜識別器。那是一個嵌在金屬板上的玻璃鏡頭,反射著他自己模糊的倒影——鬢角沾著血痂,白衣撕裂處露出結痂的傷口。靈樞九轉功悄然運轉,金色真氣凝聚指尖,正要以“隔山打牛”的氣勁震開內部鎖扣,頭頂的球形攝像頭突然發出紅光,警報聲如利刃劃破夜空:“檢測到非法入侵!啟動一級防御系統!”
數百道紅色激光如蛛網般瞬間展開,在地面投下交錯的光紋。秦越人瞳孔驟縮,身形如驚鴻般騰躍而起,衣袂掃過墻面時帶起一串火星——那是真氣與金屬摩擦產生的能量火花。落地時卻不慎踩到一塊發光地磚,“咔嚓”聲中,帶電的金屬柵欄從地面升起,形成直徑三米的囚籠。他借力一蹬,真氣在足底炸開,整個人倒翻著撞向天花板的通風管道,后背與金屬網格碰撞的悶響,在空蕩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通風管道內彌漫著機油與灰塵的刺鼻氣味,秦越人屏住呼吸,聽著管道外傳來的“滴滴”聲——那是巡邏機器人的電子音。他的心跳聲在封閉空間里放大,每一次跳動都像戰鼓敲擊著耳膜。沿著銹蝕的管道爬行,膝蓋摩擦金屬的聲響讓他想起青玄派后山的鐵礦洞,只是此刻洞外不再是鳥鳴,而是機械齒輪的轉動聲。“古代機關五行相克,這些鐵疙瘩...”他指尖劃過管道接縫,真氣探入后竟感受到微弱的電流,“原來是以‘電’為‘火’,以‘金屬’為‘金’。”
當他終于在管道盡頭找到通往地下三層的入口時,卻被一道能量屏障攔住去路。幽藍的電弧在屏障上跳躍,發出“滋滋”的靜電聲,靠近時皮膚會感到細微的刺痛。秦越人撿起碎石扔去,碎石瞬間被電弧擊碎,化作青煙消散。他蹲下身,目光掃過屏障旁的控制面板——那是一塊嵌在墻上的黑色屏幕,無數綠色代碼如瀑布般滾動,每個符號都像陌生的符文。
靈樞九轉功運轉至第三轉“靈臺清明”,思維如止水般澄澈。他開始默記代碼排列:第一行末尾的“01”重復三次,第二行“ff”后跟著奇怪的符號“&”...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汗水順著額角滴在控制面板上,激起一陣電流的噼啪聲。就在他幾乎要放棄時,掌心的破鏡碎片突然發燙,他鬼使神差地將碎片貼近屏幕——奇跡發生了:綠色代碼如活物般重組,最終定格為“”。
按下數字的瞬間,能量屏障如潮水般退去。秦越人來不及欣喜,迅速鉆入入口,卻被地下三層的景象驚得瞳孔驟縮:數十個機械守衛在通道中巡邏,金屬關節活動時發出“咔咔”聲,胸前的紅色傳感器如眼睛般掃視;地面上縱橫交錯的紅外線陷阱,在黑暗中織成致命的光網。他藏身陰影,看著一個機械守衛用激光切割報廢的機器人,突然聽見通風管道上方傳來“沙沙”聲——三只巴掌大的機械蜘蛛正沿著管道爬行,腹部閃爍著幽冥閣特有的紫色熒光。
“麻煩了。”他握緊腰間的銀針,趁著守衛轉身的間隙竄出。奔跑中,他想起秦歌教他的“動態視覺”——將真氣注入雙眼,竟能看清紅外線的運動頻率。他左躲右閃,腳尖點地時避開地面的壓力傳感器,手中銀針甩出,精準刺入一只機械蜘蛛的關節縫隙。蜘蛛發出刺耳的電子音,墜落時撞響了警報,頓時所有守衛轉向他的方向。
奔至目標實驗室前,一道金屬閘門突然落下,顯示屏亮起猩紅字體:“請輸入通行密碼,否則啟動自毀程序。倒計時:120秒。”秦越人心臟驟停,再次將破鏡碎片按在屏幕上,卻毫無反應。他環顧四周,發現角落的生物識別器——那是一個鑲嵌在墻內的玻璃凹槽,旁邊標注著“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