驪山腳下,空氣仿佛被凝固的血痂包裹,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陰云在天空中瘋狂翻涌,濃稠得仿佛要滴下血來。血月懸掛在天際,幽光如同浸透劇毒的紗幔,將整個大地染成令人作嘔的暗紫色,仿佛置身于一個巨大的煉獄之中。
秦越人攥著半塊破鏡碎片,手心里全是汗,汗漬讓碎片表面泛起朦朧霧氣。細碎的震顫順著指骨傳來,與地脈深處邪惡的脈動形成詭異共鳴,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撥動他的心弦,讓他感到一陣莫名的不安。他身后,秦歌正用牙齒咬開量子干擾器的防護蓋,金屬外殼在血月下泛著冷冽的藍光,宛如一頭蟄伏的機械猛獸,隨時準備給予敵人致命一擊。阿雪跪坐在布滿裂紋的青石上,藥囊里的雪魄草簌簌發抖,葉片輕輕顫動,仿佛感知到即將到來的慘烈廝殺,在恐懼中瑟瑟發抖。
“這次要是死了,記得給我燒臺頂配電腦。”秦歌頭也不抬地調試設備,試圖用調侃的話語緩解緊張的氣氛,但眼底的凝重卻怎么也掩飾不住。屏幕上跳動的數據流映在她臉上,像是流淌的藍色血液,不斷閃爍變幻。“干擾器的能量核心快撐不住了,這次最多撐十分鐘。”她的聲音很輕,卻在寂靜的山間顯得格外清晰,如同一聲沉重的警鐘。
阿雪將最后一株赤陽花投入藥鼎,火焰騰起的瞬間,藥香中混著絲絲鐵銹味,刺鼻而又令人不安。她望著秦越人后背新添的鞭痕,那是徐福鏡魂之力留下的灼傷,如今已結痂成深紫色的紋路,觸目驚心。“解藥能中和九成邪毒,但你若再強行催動九轉真氣...”她的聲音突然哽住,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發間銀飾輕輕搖晃,泄露了內心的不安和擔憂。
秦越人轉身,指尖撫過阿雪染著藥汁的發梢,這個動作輕柔得像是觸碰易碎的琉璃。“等這場結束,我們去藥王谷看雪。”他的目光掃過兩人,在秦歌別扭別開的側臉和阿雪泛紅的眼眶間停留,“一起。”他的聲音堅定而溫暖,仿佛一縷陽光,穿透了這片壓抑的黑暗,給人帶來一絲希望。
話音未落,地面突然裂開蛛網狀的縫隙,陰寒刺骨的霧氣從中涌出,帶著一股腐朽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徐福的身影如破碎的鏡面重組,他的道袍下伸出無數鏡紋觸手,在空中扭曲舞動,仿佛一條條邪惡的毒蛇。他的左眼是人類渾濁的眼球,充滿了瘋狂和貪婪;右眼卻化作一枚轉動的青銅古鏡,折射出令人眩暈的幽光,仿佛能看穿人心的恐懼。他手中的碎片散發著妖異的藍光,與秦越人懷中的碎片共鳴,在空中勾勒出扭曲的曼陀羅圖案,邪惡而又神秘。
“秦越人,你以為拼湊幾塊碎片就能阻止命運?”徐福的聲音像是從無數個時空疊加而來,每一個字都帶著金屬刮擦的刺耳聲,在山間回蕩,震得人耳膜生疼。“看看你的同伴,”他鏡眼中突然映出阿雪被蠱蟲纏繞的虛影,畫面血腥而恐怖,“和你親近的人,都會成為祭品。”
秦越人周身真氣轟然爆發,金色光芒如同潮水般涌出,與徐福的邪力相撞,在地面炸出環形溝壑。塵土飛揚,碎石四濺,強大的沖擊力讓周圍的空氣都為之震顫。他甩出的銀針不再是簡單的暗器,而是裹挾著《黃帝內經》的吟誦聲,每一根都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破空而去,直取徐福要害。秦歌趁機啟動干擾器,藍光如巨網罩向徐福,卻見對方鏡紋觸手突然暴漲,如同一條條黑色的巨蟒,將能量網撕成碎片,然后向著秦歌撲來。
“啟動鏡陣!”秦越人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腳下的八卦圖上。剎那間,地宮入口的八面古鏡同時亮起,金色光芒交織成囚籠,將徐福困在其中。徐福的黑色鎖鏈觸及光罩的剎那,發出嬰兒啼哭般的慘叫,鏡紋在強光中扭曲成灰燼,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燒焦的味道。然而,他突然發出癲狂的大笑,笑聲中充滿了瘋狂和不甘,身體如氣球般膨脹,竟硬生生撐破了鏡陣的第一層防御。強大的氣浪將秦越人等人掀翻在地,塵土飛揚中,他們艱難地爬起身,眼神中充滿了警惕和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