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靜心調養。”阿雪迅速取出銀針，在他“足三里”“關元”等穴位施針，“還記得在齊國藥市教我的‘龍虎交戰針法’嗎？這次換我來幫你調和陰陽。”她的指尖雖在顫抖，下針卻穩準狠，每一針都帶著淡淡的藥香——那是用九星海葵汁浸泡過的銀針。

暴雨漸歇，藏經閣的銅鈴在夜風中輕響。阿雪將秦越人扶到佛像前，解開他染血的衣襟，露出心口處若隱若現的太極圖胎記。她取出隨身攜帶的玉瓶，倒出一顆碧綠色的藥丸——那是用昆侖雪參和她的心頭血煉制的“陰陽續命丹”。

“張嘴。”她輕聲道，指尖輕輕托起秦越人的下頜。

藥丸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清涼順著喉嚨蔓延至丹田。秦越人望著阿雪被雨水打濕的睫毛，突然想起在臨淄城的丹房，她也是這樣小心翼翼地為自己施針。此刻藏經閣的燭火將她的影子投在墻上，與自己的影子交疊，竟像是一幅渾然天成的太極圖。

“阿雪，你說......”他忽然開口，聲音沙啞卻帶著笑意，“如果青玄派和毒醫門的祖師爺看到我們現在這樣，會是什么反應？”

阿雪一愣，隨即輕笑出聲，指尖拂過他眉間的碎片：“大概會說我們是逆徒吧。但他們或許也會明白——”她的目光落在兩人相觸的手背上，那里的紋路正在緩緩融合，“醫道的真諦從來不是門派之爭，而是救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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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傳來狼嚎，卻被藏經閣的厚重木門隔絕在外。秦越人感受著體內逐漸平息的真氣，第一次真正放下了對毒醫門的成見。他輕輕握住阿雪的手，發現她掌心的薄繭與自己的針繭竟恰好契合，像是天生一對的拼圖。

“等我傷好后，”他低聲道，“我們就去鏡湖底尋找初代圣女的傳承。不管破鏡里藏著什么秘密，我都不會再讓你獨自面對。”

阿雪抬頭看他，眼中有星光閃爍。她輕輕靠在他肩頭，聽著他逐漸平穩的心跳聲，忽然想起祖父臨終前的話：“阿雪，破鏡之所以破碎，正是為了讓對的人找到彼此，拼出更完整的天地。”

雨停了，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兩人身上。秦越人望著阿雪眉間淡化的朱砂痣，忽然俯身，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這個吻帶著草藥的清香與雨水的清涼，卻比任何山盟海誓都更讓人心動。

“睡吧。”阿雪輕聲說，“我會守著你，就像你一直守著我一樣。”

秦越人閉上眼睛，感受著阿雪指尖傳來的溫度。在黑暗中，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兩人體內的破鏡碎片正在發出柔和的光芒，如同兩顆終于相遇的星辰，在命運的夜空中彼此輝映。

這一夜，藏經閣外的毒霧漸漸散去，而閣內的燭火始終未滅。當第一縷朝陽升起時，秦越人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掌心正與阿雪的掌心相貼，而兩人的真氣，已在不知不覺中完成了第二次融合——那是比任何武功突破都更珍貴的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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