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她剛來院子里種下的那些芙蓉花,那些芙蓉花原本也好看的,可也是他叫人連根拔起的。
那是他看到過她最傷心的一次。
謝玉恒忽然心頭發疼的不行,他急促道:“來年我將那顆梨樹砍掉,全種上你喜歡的芙蓉花。”
“含漪,我們能好好開始的。”
季含漪只是看了謝玉恒一眼就搖頭:“我不需要了。”
“這院子里往后種什么花,種什么樹,都與我沒關系了。”
謝玉恒愣愣看著季含漪的神色,那淡漠冷靜的眼神,讓他覺得面前的人不是季含漪。
他忽然紅著眼咬牙道:“含漪,你說這些氣話又何必?你離了我還有誰愿意娶你?”
“如今我想與你好好過下去,你為什么還這么固執?”
“往后你過得凄涼,我也絕不會管顧你的。”
似是氣急敗壞的聲音,季含漪聽了也只是平靜的點點頭:“大爺,這樣最好。”
謝玉恒眼里就冒出血絲來,忽然起身,將小坑桌上的茶爐茶盞和果盤,全都掃到了地上。
碎裂聲此起彼伏,謝玉恒眼眶通紅的指著季含漪,可他指著她半晌也沒說出一個字來,又踢了一腳羅漢榻,轉身就走了出去。
謝玉恒走到外頭,他看著冷清的院子,什么布置都沒有了,下人們也死氣沉沉的站在一邊,臉上更沒有過節的高興神色。
別的院子里都是一派喜氣,唯有這里。
唯有這里
謝玉恒有些踉蹌的站到庭院中間,環顧著這個冷清的院子,從前他覺得習以為然的一切,原來都是季含漪在做。
他在書房那么些日,也再也沒有暖身湯送來了。
他的衣裳也再也沒有人仔細的為他熨燙熏香。
他腦中總是回蕩著季含漪的那句話,再也回不去了。
他眼底發熱。
逃離開這座空蕩再也沒有熱鬧氣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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