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澤被劈頭蓋臉的一頓訓,身側的拳頭握的緊緊的,放在臺面上的指關節處隱隱的泛著白,真的很用力了,也看得出來,他很不服氣,可卻意外的壓著自己的脾氣,沒反駁回來。那略瞇起眼睛似乎在考量著什么,最終卻忍了下來。
比起之前在我面前,他收斂了不少脾氣,就像是已經吃過癟了。
從這段時間的相處來看,陸淵澤這人,無論說話做事,總帶著幾分狂妄肆意。
他對于自己在意的事和人,異常重視。而對于別的,一向是一副玩樂的富貴人家二世祖游戲人間的態度,對別的,他毫不畏懼,該調戲調戲,該頂嘴頂嘴,從不管身份地位,名利資質一類的規矩,叛逆極了。
但要說原則的話,他其實也是有自己的一套特有的形式風格的。
他只服比自己強的人。
要真說起來,這和魔族的那一套崇尚武力,實力為尊的體系有些類似。
而他現在這副敢怒不敢的模樣,是俞洛之前展現過什么,讓他產生了忌憚而不敢和她正面對上了嗎?
還是說,他們倆已經打過一架了
得是作為輸了的一方,陸淵澤才會有這種表現吧……
我不在局里的這段時間,好像他們幾個相處的,不是很融洽啊。
沈辭安坐的離陸淵澤最近。而此刻他的眼底已經褪去了原本看向我時那種若有若無的陌生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恐懼,夾雜著擔憂,困惑,望著空白的桌面處像是發呆,又像是陷入了什么深層的回憶之中。
墨兒仿佛置身事外一般,明明不需要進食的軀體,此刻卻和那杯果汁較起了勁,裝模作樣的嗦著,液面絲毫不見下降,她卻好像玩的不亦樂乎,對我們其他幾人的交流,充耳不聞。
我掃視一圈,才發現這些人之中反應最正常的,居然是我面前的俞洛。
“你們,想去鬼界,抓人”她靠著桌沿,一手撐著身體,站在我的側邊,問道。那滿臉困惑,不像是演的。
對于沒有聽到剛才那一段案情分析的人員來說,問出這句話,也屬正常。
可俞洛她是神族中人啊,即使距離幾層樓,憑她的耳力,不至于聽不見我們的談話。傳說之中,就算是相隔千萬里,神族也可以憑借本身的敏銳六感,洞察一切,沒道理在人界,就突然失去這樣的能力。
在場這些人,也都不是外人,她沒必要在這種時候裝模作樣,假裝自己是個普通人吧。
難道,還有什么別的因素我沒有考慮到
我想到了之前手機上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安裝上的竊聽裝置。
會不會是有人在監視這里
還是,有其他的神族叛徒,在盯著這里
回想著不久之前,從神族回來時接到的那個莫名其妙的委托,我更愿意相信是后者。
是突然之間察覺到了窺探的視線,所以,才裝模作樣的開始演戲嗎?
我配合的“嗯”了一聲,沒解釋多余的。
多說多錯,在不明情況之下,還是少說話為妙。
“那我建議你們,別去太多人,最好是,只去三個。”俞洛半轉過身,換了個姿勢雙手抱胸,面對向眾人,誠懇的建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