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霆不動聲色不再追問,把他哄到房間看著他熟睡。
還是注定不能抱著自家媳婦兒睡了。
只能蜷縮在陳海身邊。
兩個大男人擠在一張床上也沒什么奇怪的。
只是習慣了身邊香噴噴的味道,嗅著陌生的味兒,有點兒睡不著。
翻來覆去好久才入睡。
第二天。
毛茸茸的尾巴掃過鼻尖,倏然睜眼。
賀霆一瞧,竟然天大亮了。
鼻腔里都是香噴噴的煎包子味。
他猛的翻身坐起,卻發現身邊陳海早已不在了。
連洗漱都來不及,匆匆跑出去就發現煎包子的是陳海,在旁邊打下手的是自家媳婦。
兩人配合的還算默契。
陳海好像恢復了之前的樣子。
可仔細看的話還是不對。
有瑕疵。
“陳海,你拿著鏟子慢慢來對,順著左邊兒往起鏟。”程婉婉像是在教一個剛自食其力的孩子。
盡管這個孩子也有二百多個月了。
“婉婉,這又是在鬧哪出?”賀霆并沒有回屋洗漱,而是選擇在屋外的水龍頭下洗臉刷牙。
偶爾還要瞧一眼互動的兩個人。
“他仿佛又喪失了一部分記憶,好些東西都記不得了,我怕無聊只能帶他做早飯。”程婉婉也察覺到了。
目前來說靈泉水沒有用。
因為他的基質損傷太嚴重,短時間難以恢復。
“怎么忽然變成這樣了,不行,我得打個電話。”賀霆相當無奈。
其實這個無奈中更多的是擔憂。
想不明白陳家的人是什么想法。
好端端的一個人被他們折磨成了這樣。
喪失記憶,幾乎就像一個從娘胎里生出來的新生兒。
惡事做盡,也不派個人來保護。
非要把這么重的擔子壓在他們身上。
這話有點無情,可事實就是如此。
他們兩口子也要生活。
雖不缺錢,可耗費精力呀。
他們兩人又沒欠陳家的,怎么到頭來陳海就得他們負責,難道是直接要買斷?
買斷可以呀。
那就把錢送過來,別只送個人來。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那頭傳來了陳阿姨急切的聲音,“賀霆,是不是阿海又出了什么事兒?”
原本滿肚子的怨憤,可聽到陳阿姨焦急的聲音。
賀霆的憤怒少了一些,但還是夾雜著幾分不舒服,“陳阿姨,我就想問問你們家到底對陳海做了什么,竟把他逼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賀霆告知了這兩天發生的事。
從短暫失憶到抽搐病發。
還有許多未可知的癥狀。
可能后來誰都不認識,甚至記憶力倒退,變成癡兒。
陳阿姨的哭聲從小漸漸的變成嚎啕大哭。
那是她懷胎10月的兒子呀。
短短不到兩三個月,就變成了這樣。
讓她如何心里不難受。
她也不知道小小的舉動會帶來這么大的傷害。
當然也是她大意了。
竟讓別人差點得了手,最終施暴的沒有受到威脅,她的兒子變成了這般。
“有些事情我也難以啟齒,但歸根究底是我這個當媽的沒有保護好陳海。”陳太太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我本來想親自照看的,可阿海只念叨著一個人。”
“為了兒子,我只能自私自利一次,你們受的傷,我來彌補,錢我也很快會打到你們的賬戶上。”
“只希望你們能給阿海第二次生命,往后當牛做馬,我來報答。”
陳阿姨能做的只有這些。
別人罵她什么,都能接受。
就是跑來往她臉上扔臟東西,潑廁所水,她也能忍著委屈受了。
賀霆并沒能開心,反而心情更沉重。
掛了電話的陳太太,向上擦掉了眼淚。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