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霆順著他的話說,“確實該讓農場的人都看看,眼里只有利益的狗東西長什么樣。”
魯朝陽面色一僵。
賀霆又故意拆他的臺。
這個男人真是該死呀。
可他又不知道如何反駁,畢竟人家也沒說他。
反駁了,這不是變相的佐證他也是狗嗎?
上躥下跳的傅深又開始當顯眼包了,“賀霆,你今天終于說了句人話,確實該讓某些狗東西看看這場大義滅親的好戲了。”
“你叫石頭是吧,既然是你發現你親爹在搞四舊,那就跟我們好好說道,他干了什么,又把那些迷信的東西藏哪了?”
在特殊年代,家人反目,互相捅刀的現象屢見不鮮。
這是時代的痛。
也是難以磨滅的悲哀。
程婉婉作為旁觀者,都能從這段窒息的感情中感受到絕望。
親兒子開開心心帶著衛兵去抄自己家。
親爹媽以及那個弱小無辜的弟弟還是妹妹,像提線木偶。
她一個外人都覺得難受。
何況是本人。
程婉婉好想跳起來,一腳踹飛這個忘恩負義的石頭。
吃人血饅頭很開心嗎?
那可是你爸媽。
你的親人。
你怎么能夠……
“婉婉,別生氣,等到了地方我們見機行事。”賀霆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一下子撫平了程婉婉悲痛的心。
畜生尚知道感恩,作為人的石頭竟不知道。
“農場里像石頭這樣心狗肺的白眼狼有多少?”
程婉婉緩步跟在大隊部的末尾。
心里有團火灼燒她的心臟。
撕裂她的靈魂。
煎熬讓她滿嘴都是血腥。
“咱們來之前不清楚,但在咱們來之后,這是第一個,這不會是最后一個。”賀霆語氣沉重。
又不自覺想起了程婉婉的提醒。
讓他們賀家免遭這種血淋淋的廝殺。
“今天這事必須有個好的處理結果,千萬不能讓抱著功利心的畜生為了升職,獲取某種認可,造成各種冤案。”
程婉婉看見了,就不能放任不管。
今天她冷眼旁觀,明天被冷眼旁觀的就會是他們。
賀霆明白怎么做。
這事不能開口子,得約束。
尤其是在魯朝陽任職的期間,不能再出現新的案例,否則,魯朝陽就會想嘗到血腥的狼,慫恿那些意志不夠堅定渴望權勢的年輕人當畜生。
有人可能會說他多管閑事。
但賀霆不在乎。
他要在自己的職責范圍之內,減少悲劇發生。
石頭家,坐落在農場的末尾,是茅草混著木頭建的二層小房子。
房子外留了花園。
里面種了不少花朵。
各種花在夜風的吹拂下散發著濃郁的香味,卻遮不不住即將產生的血腥味。
“石頭,愣著干什么呀,趕緊進去把贓物拿出來。”傅深就像個趕著投胎的病癆鬼,歡快的調子從他的嘴里冒出來。
隔著這么老遠,程婉婉都被他惡心到了。
世上怎么會有這么惡心的男人?
且出生還是這般讓人羨慕。
果然是禍害遺千年呀。
石頭帶著兩個小同志鉆了進去。
沒多久,就聽見屋里傳來了噼里啪啦的聲音。
石愛國麻木的臉忽然有了豐富的表情,抱著自家孩子直接闖了進去。
看著散落在地的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