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霆很有信心。
兩人像往常一樣結伴去小餐館。
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
兩個人有好多年沒有這樣在黑夜中散過步。
賀霆不過問太多的,只是靜靜地陪在對方身邊。
黑暗中。
有盞燈出現。
燈光昏暗。
陰暗的燈光下有一棵成年芭蕉樹,燈光落在上面,折射出一抹幽光。
恰好天空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你身上有傷不能淋雨,快走兩步吧。”
小飯館就在芭蕉樹后,屬于不起眼的存在。
要不是門突然打開,出現一個端著水盆潑水的人。
賀霆還以為他們來到了鬼宅。
“你們是住店還是用飯?”
問話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
因為燈光太過昏暗,只能隱約看見一個身影,長相如何不得而知,但聲音讓人很深刻。
“我是阿尚,之前跟你預約過,要吃你親自炒的本地特色。”
屋檐下的女人一下子沒有了聲音。
雨滴落在芭蕉葉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他們都這樣靜靜的等著。
直到女人轉身,手垂落時腕肩銀鐲子發出碰撞的聲音,“進來吧,飯已經做好了,就等你了。”
賀霆搞不來這些文縐縐的事。
總覺得他們像是另一個時空的人。
接頭暗號都這么怪異。
現在接近秋天。
高高瘦瘦的女人穿著藏藍色的本地服裝。
膚色不是被太陽曬的發黑。
而是白的過分嚇人。
眉毛描得細細的。
一雙眼睛透著幾分清冷。
“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呢,沒想到你竟然準時赴約了,是先喝湯還是先吃菜?”
女人在桌子前坐下。
拿著一個瓷白的湯勺,在銅鍋里緩緩攪拌。
賀霆個頭高。
視野自然寬闊。
他看見銅鍋里并不是什么肉,而是某種黑漆漆的東西。
這東西能吃嗎?
疑慮壓在自己的肚子里,他微微偏頭看向一不發的尚清風。
他很冷靜。
只是與他靠近的手微微顫抖著。
看樣子他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靜。
“先給我來碗湯吧,走了一路,有點口渴了。”
尚清風松開賀霆,抬腳走到了女人對面。
接過了女人遞來的一碗黑湯。
賀霆想要阻止。
尚清風端起來,喝得很豪邁,“這湯有一股怪味兒,給我換碗清水來。”
說完,他掏出了一沓錢,放在了女人面前。
女人的目光落在錢上。
現在最大的面額只有10塊。
俗稱大團結。
賀霆粗略目測這一沓少說有上千塊,看來打探消息很費錢呀。
他家里背景不差,但要說大手大腳花錢,還真不行。
他爸又是個嚴于律己的人。
從不多拿百姓的一針一線,就守著那點死工資。
好在,他們吃穿不愁。
“喝什么白開水呀,直接給你來碗肉菜。”眉眼清冷的女人瞬間換上了笑。
笑起來沒有百花綻放的美感。
只有無盡貪婪。
烏漆抹黑的湯換成了一碗純肉菜,女人裝作不經意抬眸,仿佛才看見賀霆一樣,“哎吆,瞅我這眼睛怎么沒有看見這位大兄弟呢。”
“不知道是喝白開水,還是吃肉?”
尚清風幫忙做了決定,“他是個啞巴,來之前我已經給他喂過飯了,這點小事就不需要老板娘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