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這話怎么說?”
問話之人似對這人偷聽了別人話的后、還隨意打斷的行徑有些不滿,但還是耐著脾性問道。
“要我說啊,這韓三娘子在那窮鄉僻壤的臨安待了這么多年,怕是早就已經沒了這世家大族該有的氣度了。”
“難道你們忘記了這韓三娘子回韓國公府那日傳出的事情?”
問話之人聽到隔壁桌的人這么說,他很快就想到了最近關于這韓三娘子回韓國公府時的傳聞——說她一回來,就命自己的侍女“哐哐”砸韓國公府的大門,絲毫不把韓國公府的臉面看在眼里。
但據說也是韓國公府的下人先欺辱于她,她怎么說也是韓國公府的女娘子,才回來就被下人這么對待,情急之下做出一些沒有多加思考的事情也情有可原
雖然這事對于一個女娘子來說是有些出格了,但也不該就憑此否定韓三娘子這個人。
再說了,人老國公和韓國公不還為韓三娘子做主了嗎?
而且——
不知全貌,不做評價。
“那又怎樣?”問話之人嗆了回去。
“你也只是聽說,未曾在當場見著那是什么場景,何時道聽途說的事,也能成為評判一個人的標準了?”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回應了回去,語氣中還帶著一絲沖動和不理智。
或許是,因為他身為讀書之人,他不應該因為別的話被左右自己的判斷,他心中要有自己的天平。
又或許是剛剛那一眼,讓他認為這樣一個女娘子,是不該這般出現在別人的口中的。
他也說不清楚自己心中那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那又怎樣?”
回應之人重復了一遍話,語氣充滿了蔑視和嘲諷。
“這平京城里都傳遍了這事兒,那日在韓國公府門前看見的,也有不少人,這事兒還能有假不成?我倒是覺得是那韓三娘子是自持甚高,瞧不起韓國公府的下人,想要立威,才會在國公府門前干了那么一出。”
“不過她以為這還是她待得的那小小臨安?把她在臨安習得的那套用在平京會有用?”
“你看看這平京城里,世家貴族里會有哪家的女娘子干出這般粗俗的行徑,絲毫不把禮義廉恥放在眼里,她與那鄉野村婦又有何區別?”
“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干出這等事情的人,會是什么好教養的人?她這些年怕是早就把以前在韓國公府學的東西忘得一干二凈了。”
“你——”
他怎能這么說?
問話之人皺了皺眉頭,想繼續開口辯駁,但——
他旁邊的人拉了拉他的手,小聲說道:“算了吧,算了吧。”
他邊說,眼睛邊往旁邊桌看去,使了使眼色。
問話之人自然明白身邊好友眼中是何意思——
旁邊那人,他們得罪不起的,犯不著為了一個韓三娘子就開罪于他。
要是只是因此被他使些小絆子,被他發狠打一頓那都還好說,要是直接讓他們失去了考試資格,那才真真是將他們打入了“死牢”。
他們十年寒窗苦讀,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考取功名嗎?
這個道理他難道不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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