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切都是她，一切都是她導致的，要不是韓茹茵，她怎么會又被罵無用，又會被母親責怪……

韓曉嵐似是要把指甲放進嘴里咬。

柳翠在一旁眼見著韓曉嵐的神色不太對，似乎又陷入那種偏執的狀態里去了，她急忙開口喊道：“四娘子，四娘子，四娘子……”

韓曉嵐閃了閃眼睛，回過了神來，她看著眼前的指甲，還差一點點，就要被她放進嘴里了。

還好，還是完整的，漂漂亮亮、干干凈凈的。

“怎么了？”

韓曉嵐又掛起了清淺的笑容，讓人看不出來有什么異樣。

柳翠不知道韓曉嵐現在到底是個什么狀態，她掛著笑容的時候，總能把自己偽裝得很好，只要她不想，沒人能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柳翠拿不定主意，決定拿些什么事情來說，轉移韓曉嵐的注意力。

“對了，四娘子。”

柳翠面上露出不解，開口問道：“你剛剛怎么不跟夫人提你今天早上聽到的事情呢。”

“這樣夫人她也就不會揪著廳堂的事情在那里不放了。”

“哪兒有這么簡單。”

韓曉嵐搖了搖頭，“就母親現在這個樣子，一點就著，要是給她說了，她一定會覺得自己又站在了道德至高點上，她一定會馬上又去找祖父，找父親他們鬧。”

“她本來就因為昨日的事情讓他們不滿了，我早上聽到的這事是不是真得也還是個未知數，那她這一鬧，不管這事是不是真得，她首先就又得被罰。”

“今日母親被分出去的管家之權，父親也沒說到底會不會收回，又多久能收回，有這個前提在，那她又一鬧，她手上剩下的管家之權還保不保得住就不好說了，她去祠堂罰跪的事也不好說了。”

“這樣只會讓現在的情況更加糟糕，甚至因為她的舉動牽連到我和韓勵成。”

“這不是我想看到的局面。”

“噢——這樣啊。”柳翠點點頭。

“那四娘子你是想查清楚之后，好好籌謀一番，徐徐圖之？”

“嗯。”韓曉嵐垂下眼瞼，“小不忍則亂大謀。”

“有時候想讓敵人再也翻不了身，那就需要忍耐、籌謀，做好萬全的準備。只要這一次徹底斷掉她所有的退路，就一定能一擊致命，讓她再也翻不了身。”

韓曉嵐這話似是說給柳翠聽，也似是說給自己聽。

柳翠“嗯嗯”地點頭，但她怎么覺得四娘子說得的這話有點兒奇怪呢？

她撓了撓頭，四娘子是說的這事兒嗎？

“好了，我們快回去吧。該問問柳青那邊怎么樣了。”

“好。”

柳翠落后半步跟在韓曉嵐后面，又抬頭盯著韓曉嵐的背影瞧了瞧頭。

四娘子這下應該是沒事了吧，沒什么問題了吧。

但她不知道的是，走在前面的韓曉嵐的眼里閃著幽光，黑黑的眸子里不知道在醞釀著什么。

等韓曉嵐二人回到屋子里時，柳青早已經回來了。

柳翠向她擠眉弄眼了兩下，柳青就明白了，估計又是夫人那里……她們家四娘子怎么就這么遭罪呢。

她看著韓曉嵐雖帶著淺笑，但仍有掩蓋不了的疲憊的面容，嘆了一口氣，欲又止，“四娘子……你還好嗎？”

“沒有什么大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