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姨娘要是現在什么都不說,那才是一反常態,不符合她一貫的行事作風,才會惹人懷疑。
“啊……這……”
虞姨娘微微張了張口。
“四娘子,你怎么會這么想我呢?”
她垂了垂眼睫,白皙的鵝蛋臉臉上落下一小片鴉青色的陰影,給她本就淡雅的樣貌平添了幾分脆弱。
“我也只是就事論事罷了。”
“而且——”
“這事情要是一時半兒拖長了,一直解決不了,那也是……”
虞姨娘神色有些為難道:“這府中上下除了在議論這個丫鬟的事情,就是在議論李夫人……”
虞姨娘故意停頓了一下,一副不太好說的模樣,好一會兒才開口,“昨日的事情。”
“這讓我們三房多少是……哎……臉上無光光……”
“這府里上上下下畢竟有這么多人呢,這多少張嘴巴呀,這事怕是也瞞不住,現下在府里都傳的這么熱火朝天,保不齊傳到外面去也是遲早的事,這要是傳到平京城其他的勛貴耳朵里去,說我們的當家主母……”
“這……國公爺畢竟也還要上朝的,這讓他的同僚們怎么看他呀,還有在朝為官的大郎君和二郎君,多少是會被……”
剩下的話,虞姨娘也沒有再說了,但她未盡之意在場的人都聽懂了。
就像韓曉嵐拿府中的人性命為籌碼來說事一樣,虞姨娘也拿名聲來說事。
這富貴人家啊,最看重的——就是臉面,尤其是在外的臉面,李嫦鳳昨日在家宴上的舉止實在是讓人沒眼看。
韓茹茵端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掩蓋掉嘴角的一抹笑意。
這虞姨娘還真是了解她爹呀。
俗話說,打蛇打七寸,相比于什么被人設計毒害這些,她爹,更在乎他的臉面。
這虞姨娘的話,完完全全是往她爹心窩子上戳。
她昨日和今日早上也聽到不少下人在對李嫦鳳的行徑進行蛐蛐,想來這府里流傳的這么廣,少不了虞姨娘在這后面的推波助瀾。
韓國公聽到虞姨娘說府中下人都在說這事,他的臉色已經有些不好看了。這李嫦鳳是他的夫人,這李嫦鳳被人說,不就是他在被人說嗎,不就是他在丟臉面嗎?
昨日他就氣得不得了,還是嬌娘把他勸住了,說在這個節骨眼不好,從各個角度給他分析,是處處為國公府的名聲著想。
不像這個李嫦鳳,不僅給他丟了臉,還只知道一門心思的為了她那點兒不值得一提的真相。
哼,這個不要臉的賤人,在這里裝什么小白花,處處給她上眼藥。
李嫦鳳出聲反駁道:“虞姨娘這么說的話,那豈不是也會傳出國公府的下人騎到主子頭上的謠?”
“說我們國公府連一個下人也管不住,竟能讓她坑害到主子頭上?”
“這樣,于我們國公府的名聲也不會太好吧?”
“況且,這府里到處都在傳我的事情,怕不是某些人在背后煽風點火,故意為之吧。”
李嫦鳳有些陰陽怪氣,意有所指道。
“要按照李夫人你的這般猜想來說——”
“那李夫人你有沒有想過,還會有另一種可能呢?”
虞姨娘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可能還會傳出李夫人虐待下人的傳,以至于招致了丫鬟的報復。”
“不然——為什么昨日家宴上這么多人,怎得偏偏就李夫人你遭了殃。”
“而且,你說你自己受了影響吧,偏偏還影響了……”
虞姨娘頓了頓,“這大郎君和二郎君如今都還躺在病床上,聽說,大郎君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