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嫦鳳雖已經從妾室成為正室,韓勵成也已經從庶出變成嫡出,且是韓國公目前唯一的嫡子,但是——他還沒有光明正大的成為韓國公府的繼承者。
為什么呢?
這韓國公的位置可不是他是個男的,是個嫡子,就能繼承,首先,他需要成為韓國公府的世子。
而有意思的是,這韓國公府的世子是要向當今圣上請封的。
在其弱冠之年,進行冊封。
只有成為了世子,才能成為韓國公這一位置的繼承人。
雖然可能韓勵成、李嫦鳳、韓老夫人他們都認為這是板上釘釘了,韓國公就他一個男丁,一切不過都是時間問題罷了,不落到他頭上,還能是誰頭上呢。
可是,韓勵成如今也不過才要到束發之年,距離弱冠之年還有幾年,這中間的變數可太大太大了。
況且他的名聲已經差到這般程度了,再繼續差下去,要是再犯點兒事,到了如過街老鼠那般的程度,就算去給他請封,圣上真得會同意嗎?
就算圣上同意,但惹起了民怨,圣上又是否會讓韓國公府另擇人選呢?
所以——
看著韓必伶笑靨如花,韓茹茵眼中閃過一抹銳利。
她不知道她這二姑母最初選擇了徐松之入贅是個什么心思,是舍不得這韓國公府的榮華富貴呢,還是真心實意地愛徐松之呢,不得而知。
但是在韓府因她外祖父家、因她娘獲得韓國公這個爵位之后,她對這韓國公的位置有沒有肖想呢,有多大的野心呢,這就有待考酌了。
畢竟,她還留在這韓國公府。
畢竟,她也有一個兒子——姓韓。
畢竟,她的兒子還這么優秀,在圣上面前露過臉。
想通了這一點,韓茹茵就能理解她二姑母對韓勵成的態度為何是這般了。
看看剛剛韓老夫人對她那一副贊同的樣子,想來這些年她沒少在韓老夫人身旁煽風點火,有意無意地加重韓老夫人、李嫦鳳對韓勵成的溺愛,甚至讓別人擋都擋不住。
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她倒是有耐心,像溫水煮青蛙一樣,讓她的計劃如一張沒有線的網把韓勵成困入其中。
一點一點,一日一日,慢慢地浸入,直至把韓勵成徹底淹沒于深淵。
說不定,外面那些關于韓勵成的傳其中也有她的手筆。
甚至于說——那些關于韓勵成的負面消息也少不了這府中其他人的推波助瀾。
畢竟,可不會只有她二姑母才有這般野心。
這韓國公府里有這么這么多人,多少雙眼睛盯著的呢。
比如她的庶祖母、比如她的大伯父、比如她的大哥哥……
韓勵成現在看似過得恣意瀟灑,奢華無度,但這背后又有多少雙手推著他往這條路上走呢。
韓茹茵輕輕抬眸,隱晦地在廳堂內掃視了一圈,個個臉上都掛著虛假的笑容。
表面上都是一副體面樣,可是誰又知道他們心里頭在想些什么呢。
他們會覬覦,韓茹茵倒是不奇怪,人都是追名逐利的,他們要是沒有,韓茹茵還要懷疑這群黑心肝的人是不是被奪舍了。
而且他們有這份心,也方便了她在其中攪渾水。
韓茹茵輕嗤了一聲。
當然,她也有可能猜錯了,說不定她那二姑母就是對她這個親侄子疼愛得不得了呢,她那些伯伯哥哥們也無甚想法呢。
但是她向來都愿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別人,否則,最后墮入深淵的就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