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青年一屁股癱坐在滿是焦土和血水的地上。
緊繃的神經一旦松懈,潮水般的疲憊和劇痛瞬間淹沒了他的理智。
他大口喘著粗氣,胸膛像個漏風的風箱,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響。
疼。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
左臂斷口處的血雖然止住了,但那種缺失肢體的幻痛讓他時不時抽搐一下。
但他還是想笑。
看著不遠處那具趴在泥坑里一動不動的“尸體”,他覺得這一切都值了。
“跑啊”
斗笠青年一邊笑,一邊從喉嚨里擠出幾聲怪異的咳嗽,帶出一串血沫子。
“你不是很能跑嗎?怎么像條死狗一樣趴著不動了?”
他用僅剩的右手撐著地面,想要站起來,試了幾次才搖搖晃晃地穩住身形。
每走一步,都要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
但他不在乎。
這種掌控他人命運的快感,比最烈的酒還要讓人上頭。
“狗雜碎。”
斗笠青年走到距離林宇三步遠的地方停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
“你以為死了就完了?”
“做夢。”
他抬起腳,狠狠地踢在一旁的碎石上,石頭飛出去,砸在林宇的背上。
林宇毫無反應。
這讓斗笠青年更加興奮。
“我會把你的尸體帶回去,用最好的防腐藥水泡著。”
“聽說過‘點天燈’嗎?我會把你的尸油熬出來,點在長明燈里。”
“至于你的魂魄”
斗笠青年那張因為失血過多而慘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病態的潮紅。
“我會找個邪修,把你的生魂抽出來,封進夜壺里,讓你永世不得超生,天天被人”
污穢語,極盡惡毒。
他似乎只有通過這種方式,才能宣泄掉這幾天來積攢的怨氣和屈辱。
罵夠了。
斗笠青年喘勻了氣,臉上露出一抹殘忍的獰笑。
他彎下腰,伸出右手,抓向林宇的頭發。
他要先把這小子的腦袋割下來,當球踢。
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觸碰到林宇發絲的瞬間。
異變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