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青跪地叩首:“若能保妻兒平安,蘇某愿立刻往生!”
“你生前什么修為?你的仇家什么修為?”
“我生前是玄仙巔峰之境,我的仇家是天仙后期之境!”
聞,張皓旸對青枝和花蕊說,三天后,我與蘇云青前往亂葬崗,你們與小黑就留在家中照看,不要離開。
接下來的三天,張皓旸加緊療傷,同時準備應對之策。他煉制了幾張符箓,將一絲佛門正氣封入其中,又用院中的桃木削制了一柄木劍。他的兵器都在混沌造化空間,現在根本沒法取用,他又不想使用其他的兵器,于是就就地取材,直接用桃木劍吧!
月圓之夜,他跟著蘇云青來到城外亂葬崗。在離開,他出于安全考慮,在院外設置了一個上古防護陣法保護。
月華凄冷,如一層慘白的薄紗,覆蓋在城外那片死寂的荒原之上。亂葬崗,歷來是生人勿近的禁忌之地,今夜更是透著一股浸入骨髓的陰寒。尚未踏足其核心,一股混合著腐土、朽木和某種難以喻的腥甜氣息的惡風便撲面而來,吹得人衣袂獵獵,心頭發涼。
放眼望去,殘破的墓碑東倒西歪,如同被打斷脊梁的野獸,匍匐在及腰深的荒草叢中。磷火點點,幽綠的光芒在黑暗中飄忽不定,像是無數冤魂窺視的眼眸。枯樹的枝椏扭曲地伸向夜空,如同干枯的鬼爪,試圖攫取那輪不祥的滿月。夜梟的啼叫偶爾劃破寂靜,聲音尖銳,更添幾分詭譎。
蘇云青的魂體在月光下顯得愈發透明,他焦急地環顧四周,陰氣因他的情緒波動而劇烈翻涌。“不對……他應該在此做法才對,氣息明明指向這里,怎么會不見人影?”他的聲音帶著鬼魂特有的空洞回響,在這片死地傳播開去。
張皓旸面色沉靜,雙眸卻銳利如鷹隼,緩緩掃過這片罪惡之地。他的神識雖因舊傷未愈而如同蒙塵的鏡面,但那份對能量波動的敏銳直覺仍在。空氣中彌漫的不僅僅是陰氣和怨念,還有一種更深沉、更隱蔽的邪惡法力的余韻,如同潛伏在暗流下的毒蛇。
“他在這里,只是你看不到罷了!”張皓旸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話音未落,他右手看似隨意地輕揮,一道磅礴卻內斂的氣息已如無形潮水般呼嘯而出。這氣息并非針對實體,而是直指幻象與隱匿的結界。
“嗡—”
仿佛琉璃破碎的細微聲響在空氣中震顫。下一刻,亂葬崗中心的景象如同水波般蕩漾、扭曲,隨即徹底改換!一個原本被高明幻陣隱藏的區域暴露出來——那里,泥土泛著不自然的黑紅色,一個由粗糙原木搭建的簡易法壇矗立中央,壇身刻滿了扭曲蠕動的血色符文,那些符文仿佛擁有生命,在月光下微微搏動,汲取著地脈中的陰煞之氣。
法壇之上,觸目驚心地捆綁著十二個人!正是六對母子,她們被以某種邪惡的儀式姿勢固定著,嘴被符紙封住,只能發出絕望的嗚咽。每個母親都緊緊護著懷中的幼子,眼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一絲不屈的母性光輝。其中一對,赫然是蘇云青那面色慘白卻依舊緊緊摟著孩兒的妻子,以及她懷中那氣息微弱、陷入昏迷的幼兒。
一個穿著污穢黑袍的妖道,正手持一柄黑漆漆的招魂幡,在法壇前手舞足蹈,念念有詞。陣法被破的瞬間,他猛地轉過頭,露出一張干瘦蠟黃、眼窩深陷的臉,瞳孔中閃爍著瘋狂與貪婪的光芒。當看清眼前的蘇云青和張皓旸后,他先是一驚,隨即發出夜梟般的怪笑。
“桀桀桀桀……蘇云青!你終于來了!本道爺等你多時了!”妖道的聲音沙啞刺耳,“六對至陰母子,再加上你這個玄仙巔峰的魂魄作為主祭品,定能助我‘百子怨魂功’大成!屆時,天下之大,何處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