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魂幡的另一個角落,“四眼魔童”的蘇醒最為安靜。這個看似只有七八歲的童子盤坐在虛空中,雙手合十,面容平靜得如同在冥想。唯有眼睛上面,額頭上的另外兩個眼瞳緩緩睜開,露出里面血色的瞳仁。
當瞳仁中閃過一道血光時,以四眼魔童為中心,方圓十丈內的殘魂突然自燃起來。沒有火焰,這些殘魂就像被無形的力量點燃,從內部開始發光,然后慢慢融化,化作一道道精純的魂力溪流。
這些魂力溪流源源不斷地流向四眼魔童,從他的七竅中流入體內。他的身體隨著吸收的魂力增加而微微發光,皮膚下隱約有血色的紋路浮現又消失。
四眼魔童的吞噬看似溫和,實則最為徹底。被他的雙瞳鎖定的殘魂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就會在瞬間被點燃、煉化、吸收。有時他會故意放走幾個殘魂,讓它們以為自己逃脫了,然后在它們即將離開十丈范圍時,突然收緊無形的網,看著它們在半空中凝固,然后化為光流回到自己體內。
“蝕骨夫人”則展現出了完全不同的優雅。她保持著大家閨秀的儀態,一襲素白長裙纖塵不染,連移動時都仿佛在飄而不是走。只有當她開始進食時,才會露出兇魂的本質。
蝕骨夫人輕輕揮動衣袖,無數半透明的絲線從她指尖射出。這些絲線細如發絲,卻堅韌無比,每一根都精準地刺入一個殘魂的要害。被絲線刺中的殘魂會突然僵住,臉上浮現出陶醉的表情,仿佛正在經歷最美好的夢境。
“多么甜美的痛苦啊...”蝕骨夫人輕聲細語,絲線隨著她的話語微微顫動。通過這些絲線,殘魂的魂力被一點點抽干。被吸食的殘魂會保持著微笑,慢慢變得透明,最終化為虛無,連一絲掙扎都沒有。
有時蝕骨夫人會同時控制上百根絲線,每一根都連接著一個殘魂。她站在絲線中央,如同操控木偶的藝人,輕輕撥動手指就能決定哪些殘魂先被吸干。被選中的殘魂會在極樂中消亡,而等待中的殘魂則恐懼地看著這一幕,卻無法逃脫。
“為什么要害怕呢?這是你們的榮幸。”蝕骨夫人對恐懼的殘魂微笑,那笑容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在火蟒、四大兇魂和其他魂魄的共同吞噬之下,萬魂蟠的吸入與吞噬基本達到一個平衡,但是奈何殘魂數量太多,張皓旸前行的步伐竟是變得緩慢起來。
“這樣下去不行...”張皓旸額頭滲出汗水,他能感覺到那些未被吸收的殘魂開始在魂幡內躁動,橫沖直闖。他必須想出一個既能快速減少殘魂數量,又能控制兇魂的方法。張皓旸的目光在四大兇魂身上游移,突然,一個危險的想法浮現在腦海中。
張皓旸咬破手指,在萬魂幡上迅速畫下一個復雜的血符。隨著他的動作,魂幡內的空間突然震動起來,四大兇魂同時抬頭,感受到了來自魂幡主人的意志。
“盡情吞噬吧,但要記住!”張皓旸的聲音在魂幡內回蕩,“最后吞噬殘魂最多的,將獲得一定程度的自由!”
這句話如同投入油鍋的火星,四大兇魂的眼睛同時亮起危險的光芒。自由,這是它們被禁錮千年后最渴望的獎賞。雖然是一定程度的自由,是有條件的自由,那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奢望。
張皓旸的血符在萬魂幡內燃燒,化作一道血色光幕,將四大兇魂籠罩其中。他的意志如雷霆般在魂幡內回蕩。
剎那間,四大兇魂的眼中燃起貪婪的兇光,
四大兇魂之間的競爭,開始了!
血屠將軍狂笑一聲,腐爛的右臂猛地膨脹,化作一只巨大鬼爪,狠狠拍向殘魂最密集的區域。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