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寶山座落在城市東郊的邊緣地帶,是座名不見經傳的小山。但是,這個其貌不揚的小山上卻承載著深厚的文化底蘊,這里曾是齊國屬地。人們經常能從山上撿拾到古代的瓷碗、瓷盆、酒具等器皿,還有村民有幸撿到過刀幣。
這座山并不高,海拔幾百米,但是山上松柏茂密,灌木叢生,滿山遍野被藤枝亂蔓覆蓋著。而且,這座山上還有眼常年不枯的泉水,一年四季泉涌不歇,被當地人稱為寶泉,每天起早去這座泉眼取水的村民和市民們絡繹不絕。當地還為此建了個礦泉水廠,取名“寶泉露”。
這眼泉眼的泉水,夏天冰涼徹骨,當地人喜歡用此水冰鎮西瓜、啤酒;數九寒天,此泉水又熱氣蒸騰,恰似溫泉。用此水沏茶,茶味濃郁、口齒留香、潤肺提神、滋陰壯陽。當地百姓用此水炊飲,鍋底、壺底從不見石垢且鍋壺越用越明亮。
與寶泉所在的鳳寶山相對不遠的小頂山上有一座廟宇,是最近幾年附近村民和私企老板們集資興建的。原來的廟宇在特殊年代被砸爛了。隨著以鳳寶山為主的這片大小山峰被政府劃定為避暑旅游區,進行保護、開發而封山育林后,這座新建廟宇也就更顯金貴了,香火不斷。
這個廟宇是當地百姓們朝圣的地方,也是善男信女們的精神家園。每年陰歷三月三、九月九,山上都開廟會,唱戲三天,引得四鄉五舍的農人和城里人蜂擁而至,人頭攢動,摩肩接踵;人們燒紙焚香,求神拜佛,祈福還愿,熱鬧非凡;更有眾多商販云集于此,售賣各色貨品,引得女人們和童稚們趨之若鶩,流連忘返。
鳳寶山的陽坡有一大片肥美的草地,野花怒放,綠草如茵,一望無際,是放牧的好場所。每當秋天,很多城里人,爬上陽坡,看楓葉、逮螞蚱、捉蟈蟈。
他們拿上些吃喝,帶塊大塑料布,往草地上一鋪,把吃喝的東西往塑料布上一擱,圍成一圈。在色彩斑斕秋葉的映襯下,紅男綠女們席地而坐,談天說地,下棋打牌,嘻嘻哈哈,熱熱鬧鬧,然后舉杯暢飲;孩子們則在草地上撒歡追逐,喊叫打鬧,然后逮螞蚱、捉蟈蟈呈現出一幅浪漫美好的圖景!
周邊的村民們喜歡把羊群趕上山坡,讓它們悠閑地在山坡上吃草。張大爺就是鳳寶山腳下鳳凰村的一個牧羊人,今年六十多歲了,一生未娶,孑然一身,是村里的老光棍。有生產隊的時候,他給隊上放羊;改革開放后,他就開始給自己放羊了。
在村里的放羊戶里,他是大戶,自己喂養二十多只山羊,還有四只奶山羊,每天還能賣一些羊奶。這些羊群帶給他的收入,使他過上了小康的生活,比村里那些純粹靠田畝過活的村民們來講,小日子過的比他們滋潤的多。
村里那些上年紀的閑人們喜歡跟他鬧玩。有人曾經勸他找個老伴,他搖頭說:“找那玩意干啥?”
閑人們就跟他開玩笑說:“嗐,找那玩藝兒做伴啊!”
“現在有錢跟誰做不了伴啊?想那事了,花百、八十元錢,就能挑著撿著跟漂亮女人做伴。”
他們就笑話他:“你這身板還能行嗎?恐怕已經不行了吧?”
“你咋知道俺不行了呢?”張大爺就瞪著他們,字正腔圓地說,“告訴你們吧,俺這身板硬朗著呢,保管哪個女人跟我做一回伴后,她們想兩回,盼三回”
“呀哈,感情你經常跟她們做伴啊?我們還以為你一直刀槍入庫,馬放南山呢,感情你一直沒閑著呀,哈哈哈”人們就哄笑他。
“不是你哥我吹,你去打聽打聽,咱村哪個寡婦,沒和我做過伴?她們最知道我的的厲害啦,你們要感興趣的話,問問她們去。”張大爺說完,揮手一楊鞭子,鞭梢在空中一聲脆響,然后趕著羊群,邁著闊步走人了。
剩下這幫閑人們,大眼瞪小眼,一臉尷尬。
“聽他吹吧,人家誰跟他這個糟老頭子做伴呀?”
“是啊,他是打腫臉充胖子,屎殼螂硬充小吉普呢。”
“咱村寡婦們個個長得風流水靈,人家能看上他這個糟老頭子?”
在一陣尷尬的沉默后,人們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笑話起了他,以緩解剛才的窘態。
張大爺趕著羊群上到山坡后,讓羊群們自己滿山坡悠閑地吃草,他找到那塊他常坐的石頭,坐下來,掏出一盒香煙來,點燃一支,望著眼前的羊群,美美地抽了一口,把煙咽到了肚子里,然后再徐徐地從兩個鼻孔里冒出來。
他的目光從自己那些羊群身上又移到那條牧羊犬黑妞身上,黑妞是他的命根子,有一回他暈倒在山坡上,黑妞跑到別的牧羊人那里狂吠,他被緊急送醫,才保住了這條老命。
所以說,他可以舍棄所有羊群,也不愿舍棄這只牧羊犬。黑妞是老牧羊犬的女兒,老狗一胎生了六崽,只活了這一只,老狗也難產死啦。&lt-->>;br>此刻,他靜靜地抽著煙,享受著尼古丁帶給他的美妙,黑妞趴臥在他身邊不遠的草地上,目不轉睛地看著那些在山坡上低頭吃草的羊群。過了會,黑妞立起身來,跑向羊群,在羊群的周圍巡視著,像個忠誠的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