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戰北照做。他的左小腿還有些腫脹,手術疤痕像條蜈蚣趴在那里,周圍皮膚顏色發暗。林晚晚看著,心里揪了一下。
她把他的腳輕輕按進水里,水溫偏燙,傅戰北肌肉一緊,但沒縮回去。
“燙就說。”林晚晚的手按上他小腿的穴位,力道適中地揉按。溫熱的靈泉氣息順著她的指尖滲進去,像細流滲入干裂的土地。
傅戰北靠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他能感覺到那熟悉的溫潤感,從她指尖流進他酸痛的骨頭縫里,一點點化開淤堵。這三個月來,每個晚上她都會這樣幫他,有時用針灸,有時用推拿,有時就像現在這樣,只是把手放在他腿上,那股暖流就會自己流進去。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知道那是她的秘密,是她的一部分。而她愿意把這秘密用在他身上。
“晚晚,”他忽然開口,“你累不累?”
林晚晚正專心疏通他腳踝的一處淤結,聞抬頭:“不累。怎么這么問?”
“你白天上班,晚上還要照顧我。”傅戰北睜開眼睛看她,“你現在是兩個人,不能總為我操心。”
林晚晚笑了:“那你快點好起來,我就不用操心了。”
她說完,繼續低頭按摩。燈光下,她的側臉柔和,睫毛在眼下投出淺淺的影子。傅戰北看著,心里那股憋了很久的話,忽然就憋不住了。
“我之前做得不好。”他說,聲音有點澀,“葉玫的事,讓你難受了。還有我受傷,讓你擔心。”
林晚晚的手頓了頓,沒抬頭:“都過去了。”
“沒過去。”傅戰北的手覆上她的手,“我記著呢。以后不會了。”
林晚晚這才抬起頭,看著他。他眼神很認真,那種軍人才有的、說一不二的認真。
“我知道。”她說,“所以我不想了。咱們往前看。”
水漸漸涼了,林晚晚要添熱水,傅戰北攔住她:“夠了,你也歇著。”
他擦干腳,自己把水倒了。回來時,林晚晚已經在沙發上蜷著快睡著了——她最近總是困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