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該胡思亂想。傅戰北是戰斗英雄，是憑自己的本事掙來的榮譽。葉副司令就算心里有疙瘩，也不可能在公開場合為難他。

然而，事情的發展往往出人意料。

授勛儀式定在三天后的上午。那天陽光明媚，醫院小禮堂里坐滿了人。前排是軍區首長和各部隊主官，后面是傅戰北所在團的官兵代表，還有一些聞訊趕來的記者。

傅戰北穿著筆挺的軍裝，坐在輪椅上被推上臺。他的左腿還打著固定支架，但腰背挺直如松，眼神堅毅如鐵。當軍區司令員將一等功勛章別在他胸前時，臺下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林晚晚坐在家屬區第一排，蘇玉茹和傅建國陪在她身邊。她看著臺上那個光芒萬丈的男人，心中涌起復雜的情緒——有驕傲，有心疼，還有一絲隱隱的不安。

儀式進行得很順利，直到最后的首長講話環節。

葉副司令走上講臺時，林晚晚明顯感覺到身邊的傅戰北身體微微緊繃。這位年過五十的將軍面容嚴肅，聲音洪亮，先是高度贊揚了傅戰北的英雄事跡，但話鋒一轉，忽然提到了“個人作風問題”。

“我們軍隊的干部，不僅要能打仗、打勝仗，更要在生活作風上嚴格要求自己。”葉副司令的目光掃過臺下，“特別是年輕干部，要正確處理個人感情問題，不能因為私人感情影響工作，更不能做出有損軍人形象的事。”

臺下鴉雀無聲。誰都能聽出這話里的弦外之音。

傅戰北的臉色沉了下來，但他依然坐得筆直，目光直視前方，仿佛那些話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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