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林晚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初秋的夜風已經帶了涼意，吹在她臉上，卻吹不散心頭的窒悶。

到家時，客廳的燈還亮著，蘇玉茹正戴著老花鏡縫補衣服。“晚晚回來了？怎么臉色這么白？是不是研究所太累了？”蘇玉茹放下針線，關切地問。

“媽，我沒事，可能有點著涼。”林晚晚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戰北打電話說晚上有會，還沒回？”

“沒呢。你說這剛回來，又這么忙。”蘇玉茹念叨著，“鍋里熱著雞湯，要不要喝點？”

“不了媽，我不餓，有點累，先上去歇會兒。”林晚晚幾乎是逃也似的上了樓。

回到房間，關上門，她才卸下強撐的鎮定。坐在床邊，指尖冰涼。她反復告訴自己，傅戰北不是那種人。他對自己說過的話，那晚的真摯與笨拙，共同經歷的生生死死，都不是假的。可是，葉玫扶著傅戰北胳膊的畫面，旁人那句“英雄配美人”的調笑，還有葉玫嬌嗔著“別亂開玩笑”卻未曾松手的神態，像一根根細刺，扎在心上。

她甩甩頭，試圖用工作轉移注意力。攤開帶回來的資料，可那些字跡卻模糊跳動，難以入腦。她煩躁地起身，走到窗前，恰好看見傅戰北的吉普車駛入院中。

很快，沉穩的腳步聲上樓，停在門口。傅戰北推門進來，身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煙酒氣——他極少抽煙，想必是開會時別人抽的。

“還沒睡？”他看到林晚晚站在窗前，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