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萬鳴并沒有掙扎太久,很快就被幾名警員壓著帶走。
一路上那家伙還在低頭喘氣,像是連力氣都被打散了,只剩一身沒處發泄的懊惱,回到市局,一切按流程推進,審訊室的燈啪地亮起,他被按著坐在鐵椅上,手銬鎖在桌上,金屬聲冷得刺耳。
周鐵軍坐到對面,翻開審訊卷宗,按照程序訊問:“姓名。”
“江萬鳴。”
“性別。”
“……”
一陣訊問過后,戲肉也終于來了。
“你的作案動機,是什么?”
江萬鳴笑了笑,那笑意不是輕松,而是扭曲又嘲諷,像是笑自己:“動機?還能有什么動機?我……我早就不想過那種日子了。”
周鐵軍皺眉:“什么日子?”
“窮、壓力、被人看不起……”
江萬鳴閉上眼,像回憶那些令他窒息的時刻:“我一天一天覺得人生沒啥意義,我想換一種活法。”
周鐵軍敲了敲桌子,“換成什么?搶劫?”
江萬鳴抬眼:“那怎么了?”
周鐵軍看了江萬鳴一眼,默默地在本子上寫下了“精神狀態有問題”這幾個字。
“那你只搶了幾萬?”
周鐵軍隨后問道。
江萬鳴不以為意:“幾萬而已……我不在乎,我純粹練手。”
審訊室里的空氣沉了一瞬。
練手。
像是在說什么毫無分量的小事。
周鐵軍盯著他:“練手?那你準備去哪犯罪?”
江萬鳴輕輕吸了口氣,像是從胸腔里逼出自己都羞憤的答案,“反正不是白州。”
“為什么?”
“我知道白州破案率高。”
他低頭:“所以……我想著,做完之后,殺人、搶錢,然后回趟老家……再去隔壁市的……”
他說到這突然停住,隨后發出一聲自嘲的笑。
“沒想到,媽的……連半天都沒有,你們就追上來了。”
他猛地掙了掙手銬,鐵鏈拉得啪啪響,力道大得像要把金屬都扯斷。
那不是在掙脫,而是在向自己的愚蠢發泄怒意。
“我就該直接別在白州動手的!”
江萬鳴咬牙:“直接去外地多好!非得在你們這兒練手……我傻不傻啊?!”
周鐵軍一臉古怪。
他不知道該罵還是該嘆息。
這算什么?
這是被夸了嗎?
怎么一點高興的感覺都沒有?
審訊室外的走廊燈光略顯昏黃,林栩靠著墻,看了兩眼里面的情況,就默默移開視線。
許東南快步走來,一眼看到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可以啊。”
“山上的槍戰現場,我讓人重新查過痕跡了,那家伙的槍法確實厲害,如果沒抓住他,那將來,恐怕又是一大悍匪要‘崛起’了啊!”
“唉,職責所在嘛許局。”
林栩撓撓頭。
許東南笑了笑:“我是真不知道該給你什么獎勵了,你先回去吧,我回頭好好想想,這次立功太大了。”
此時,他忽然注意到林栩肩膀上被子彈擦過的位置,眉頭一皺,“怎么樣?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不用了,到醫院怕是要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