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瑰輕輕笑了笑，帶著點自嘲：“在昨天之前，我是誰于您而無足輕重。劍嵐或許偶然提過我這個朋友，但我也僅僅是您關門弟子的一個無關緊要的好友。而您是智庫學者，深耕經濟領域”她加重了語氣，“是扎根經濟研究多年的智庫學者，開盛是扎根a市幾十年的巨擘，您不可能不關注，甚至研究過。”

古老師不置與否，笑了笑道：“那你再猜猜，我對開盛是什么看法？”

謝瑰仔細看著她的神情，那笑容里似乎什么都沒有，又似乎包含一切。她垂眸思索了幾秒，緩緩道：“主觀上，您不喜歡它。它的風格，它的某些手段，或許與您的理念相悖。但客觀上”她停頓了一下，觀察著古老師的反應，“您并不希望開盛這樣的龐然大物陷入動蕩。它承載著a市經濟的重擔，關系著龐大的稅收，維系著數萬甚至十幾萬家庭的飯碗。它亂了，整個a市的經濟生態都會震動。”

“哈哈哈！”古老師突然爆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笑聲在安靜的小花園里顯得格外清晰。片刻后，笑聲漸歇，她看向謝瑰的眼神里多了幾分真正的審視。

謝瑰沒有回避，反而迎著她的目光，拋出一個更直接的問題：“所以，開盛已經面臨困境了，是嗎？比外界看到的更深？”

古老師的笑容瞬間收斂，心中詫異于她的敏銳，“你知道多少？”

“不多。”謝瑰坦然道，“只是，在有公認優秀繼承人的情況下，還要挑起繼承人競爭這本身，就已經把開盛推向了充滿不確定性和內耗的未來，這不像一個穩定發展的信號。”

古老師沉默了，她第一次真正地、長時間地正視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孩。不是透過她父親的光環，而是審視她本身。良久，她輕輕嘆了口氣，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惋惜：“你有點可惜了。”

謝瑰微微一怔。她聽懂了這聲“可惜”的意思——這是對她能力的認可，是對她困于家族身份、無法真正施展的遺憾。倘若沒有大哥，她也會是個很出色的繼承人，毫不遜色于大哥

但這世上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