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瑰原以為要等幾天,沒想到第二天就接到了官劍嵐的消息,“明天下午有空嗎?帶你去見古老師。”
“有!”謝瑰很驚喜,立即回復,隨即約定好見面時間。
次日下午是官劍嵐開車來接謝瑰,見謝瑰抱著一個素雅講究的長紙盒,她瞬間了然,無奈地輕輕嘆氣:“你這禮,十有八九得原封不動抱回來,我老師從不收禮。”
“知道。”謝瑰拉上車門,咔噠一聲系好安全帶,口中淡然道:“禮數總歸是禮數,第一次登門總不能兩手空空。走吧,官師傅,趕時間。”
官劍嵐白了她一眼,還真把她當司機了。
車子駛入老城區,穿過長長的梧桐路,最終停在一棟三層老洋房前。紅磚墻面爬滿了深綠的爬山虎,風過處,便會掀起萬千葉片的波浪。前院不大,一株高大的桂花樹亭亭如蓋,雖未到盛放時節,但仍有細碎的金黃花蕊無聲飄落,空氣里浮動著清甜又幽微的冷香。后花園隱約可見草木蔥蘢,隔絕了車馬喧闐,唯有一片靜謐安寧。
官劍嵐熟門熟路地推開厚重的雕花木門,示意謝瑰跟上。
客廳的景象讓謝瑰微微一怔。
七八個衣著光鮮、一看便知家世不俗的年輕人散坐著,輕聲交談,目光卻都若有若無地投向客廳中央那張寬大的老式單人沙發。
沙發里,陷著一位老太太。
她穿著一身素凈的深青色棉麻唐裝,銀白的頭發在腦后挽成一個一絲不茍的小髻,面容清癯,眼神卻銳利得像剛磨好的刀子。此刻,這刀子正毫不留情地剮著一個站在她面前、約莫二十出頭的小帥哥。
小帥哥手里捏著一疊厚厚的打印稿,眼神茫然,寫滿了未經社會毒打的清澈愚蠢。
“看看你寫的什么東西?通篇廢話!邏輯呢?骨頭呢?就剩下一堆花里胡哨的形容詞撐場面?”老太太被學渣氣得直得嘆氣,“下次再拿這種玩意來糊弄我,我就打爆你爸狗頭!”
她的聲音不高,語氣堪稱是溫和,但客廳里的人都幾乎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