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字,用炭筆寫的,很小,幾乎看不清。
“七”。
又是七。
雙煞是第七個環節,青銅網是第七道封印,現在連這塊布條都寫著七。他們一直在提這個數字。不是巧合。是順序。前面六個已經完成了,這是最后一個。
第七個結束了。
我把它也收起來。
往前走了幾步,忽然感覺胸口一緊。麒麟血又熱了,不是因為危險,而是靠近了什么。我停下,把手貼在冰壁上。發丘指碰到石面的瞬間,眼前一閃。
畫面出來了。
不是文字,不是刻圖,是影像。
我看到一個小孩子,穿著守門人的長袍,被按進一個池子里。池子是石頭砌的,里面全是紅褐色的液體。他掙扎,但被人壓著,頭抬不起來。旁邊站著幾個穿黑袍的人,其中一個抬著手,嘴里念著什么。孩子的手伸出水面,手指抽搐,最后慢慢垂下去。
水開始冒泡。
顏色變了。
從紅變深,再變成暗金。
那個孩子是我。
我沒有移開手。我知道這是真的。是我小時候的事。被封入血池的那一夜。他們用初代守門人的血把我改造成純血者。從此我就不再是普通人了。我是工具,是鑰匙,是守門的容器。
畫面消失了。
我收回手,指尖有點抖。不是害怕,是血還在燒。每一次用發丘指觸碰遺跡,就會多一段不屬于我的記憶。我不知道哪天會把這些當成自己的人生。
我往前走。
走到冰洞出口附近。外面的風灌進來,帶著雪粒打在臉上。我停下,回頭看了一眼。那片焦黑的地面還在冒煙,殘骸散了一地。右煞最后指向的地方,是冰壁上那行字的位置。
“持雙刃者,必自斬心脈,以血封門。”
如果一個人同時拿著“守”和“開”兩把刀,門就會打開。而拿刀的人,會死。這就是宿命。也是終點。
我摸了摸懷里的鈴鐺。
它很輕,但壓得很沉。
遠處傳來一聲鳥叫。很短,只叫了一次。我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云裂開了一道縫,月光漏了下來,照在洞口的雪地上。我邁步走出去。
腳剛落地,鈴突然響了一下。
很輕,像風吹的。
可外面沒有風。
我低頭看它。
鈴舌動了,又一下。
這次更清楚。
它在回應什么。
我抬頭望向遠處的山脊。
那里站著一個人影。
穿著灰袍,手里拄著一根杖。他沒動,就那么看著我。我看不清臉,但知道是誰。
他等了很久了。
我握緊刀柄,往前走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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