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片亂石區,再過去就是山脊斷層。那里有條裂縫,能藏人。但現在距離太遠,直升機視野開闊,只要我們一直暴露在平地上,遲早會被追上。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黑車。
它還停在那里,車門敞開,像一張沒閉上的嘴。
忽然想到一件事。
剛才那具死尸,為什么坐在駕駛座?如果只是傳遞信息,沒必要擺出完整的駕駛姿態。而且方向盤上沒有血跡,也沒有磨損痕跡,說明它根本沒動過車。
它是被“放”進去的。
就像之前的吉普一樣,是另一個局的一部分。
我猛地意識到——
黑車不是陷阱。
是鑰匙。
真正的線索不在地圖上,而在車上。
可現在回去已經來不及了。直升機正在降低高度,探照燈來回掃射,隨時可能投下人員。
“繼續往前。”我對青年說,“去前面那道坡。”
他點點頭,加快腳步。
我跟在他后面,眼角余光掃過四周。雪地平整,沒有腳印殘留。但我們剛才確是從這里經過。痕跡被抹掉了。
不是自然消失的。
是有人在清理。
我抬頭看向直升機。
它懸停的位置變了,不再正對我們的方向,而是偏移了十五度,像是在配合某種地面信號。
那一刻我明白了。
他們在找的不是我們。
是在找玉佩的感應源。
青年脖頸上的逆鱗紋之前發過熱,那是血脈共鳴。現在雖然安靜了,但可能還在釋放微弱信號。就像一塊電池,即使關了機,也會有殘余電流。
我站起身,快步走到青年身邊。
“把玉佩給我。”
他愣了一下,但還是掏出來遞給我。
我接過,立刻用袖子裹住,塞進最里面的衣袋。外面那層布料是特制的,能隔絕一部分氣息。
果然,幾秒后,直升機的燈光開始晃動,像是失去了目標。
有效。
“別停下,繼續走。”我說。
我們爬上陡坡,腳下碎石滑動。青年喘得很重,但他沒喊累。我知道他撐不了太久,但這地方不能久留。
快到山頂時,我回頭看了一眼。
黑車還在原地。
但駕駛座上,那個無頭的灰袍死士,不知什么時候,肩膀輕輕抽動了一下。
幅度極小,像是神經末梢的回響。
然后,它的右手緩緩抬了起來。
手指彎曲,指向我們前進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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