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恨的是衛所里那群都是沒良心的。
如今隔三差五的派人往余家跑,去跟余家學什么土豆種植技術,學習如何育苗。
這群人巴不得住在余家,根本就不聽自己的。
因為衛所的土豆種植是從百戶,總旗這些小官開始的。
劉州覺得收買人心就收買人心,還非要換個名頭……
叫什么打樣!
這打狗屁的樣啊,百戶以下的人都跟著你余令混了,指揮不動百戶,千戶一職立刻就成了擺設。
百戶,總旗,小旗這些才是真正領兵的人。
余令一出手,直接挖掘根基。
這其實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是余令對長安大戶的掌控。
這是一群對土地最著迷的人,如今有了新的愛好。
包荒山,種油茶,種花椒......
雖然這些只能屬于他們一代人,但余令的這個操作屬實讓他不能理解。
他是如何說動這些滿眼都是錢的員外、士紳的。
余令又怎么能保證這些今后一定能賺錢。
深吸一口氣,劉州望著眼前的孫員外,再也忍不住,他把自己心里的疑惑講了出來。
希望能得到答案。
到現在,劉州也不認為當初在自己面前戰戰兢兢的小子會比自己強。
“既然劉大人問,小的就不能不說。
這二十畝荒山其實花不了幾個錢,每隔四尺一個坑,一個坑一文錢,挖坑的人都是百姓!”
“明年這塊地我準備種油茶,茶籽來之不易,價格會高一些,花了我三十兩銀子。”
劉州笑道:“這一套下來不下五十兩銀子吧,這些錢足夠在長安買兩棟宅子還有結余!”
聽著劉州話語淡淡的嘲弄,孫員外也不惱,繼續道:
“劉大人慧眼,這一套下來還真的就花了這么多錢!
苗子不可能都存活,今后可能還會再花一點,澆水,補苗,找人照看都要花錢!”
劉州繼續道:“這一花最少三年!”
“我知道大人是說我沒算好賬。
其實不是的,我把錢花了,百姓夸我良善,就算孫家子孫不成器,有這份情義將來也不至于乞討。”
“雖說苗子三年才可能成木,但往后就好了。
我種的是油茶樹,三年后我就能采茶和榨油了,又有一大幫子人圍著我孫家多吃一口飯……”
劉州明白了余令這是在做什么了。
怪不得余令能說的動這些員外了,名利雙收之下,沒有哪個人能抵擋住這個誘惑。
劉州沒有去過大明的南邊,只要去了,他就會發現余令做的這些并不是什么新鮮事。
那邊的士紳、員外早就這么做了。
只不過他們吃的比較狠,連百姓的都吃了。
余令沒打算吃百姓,只給了這些大戶五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