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令把一瓢糞潑到麥苗的根部,憨笑道:
“大人是小的見過的最高的官,為知府看管麥子,這是小子的榮幸,小子也是讀過朱圣人的書的,知道以力貫之!”
見高知府不說話,余令笑道:
“知府請放心,夏收結束以后小子還來,大人的菜園需要有人看管,小子會種菜,今后就交給小的吧!”
高攀喜深吸一口氣:“余令,先前我真的是開了一個玩笑!”
“大人放心,這是小子自愿的,大人年紀大了,是父母官,大人不說小子也愿意來,真的,小子愿意!”
高知府徹底的怕了。
他此刻終于明白被人訛是什么感覺了,他知道他被余令訛住了。
如果余令是軍戶,這點事不算什么。
問題是余令是童生,是衛所的總旗,是咸寧縣主薄。
雖然是買來的官,但起碼是個官,官員不該被折辱,這樣今后誰愿意跟著他做事。
這是底線,不能開這個先例。
這時若是招來了錦衣衛,他們拿去做文章,哪怕朝中與御史為口舌,自己也要掉層皮。
但要論關系,東廠才是皇帝的內臣,沈毅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自己是東林學派出來的,萬歲爺知道,萬歲爺厭惡自己這群人厭惡到骨子里了。
自己走了一步死棋。
錦衣衛,東廠以及其他人可以將自己的軍了。
“我讓你滾,聽到了沒有,我讓你滾~~~”
余令直起腰,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
“高大人,小子自認沒惹你,你一回來就折辱我,讓長安所有人看我笑話,一句滾就結束了?”
望著似笑非笑的余令,望著那張白凈的面龐......
笑意如刀,高知府只覺得全身上下的雞皮疙瘩仿佛蘇醒了般一層層的冒了出來。
“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