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鄭國有個問題兒童
    公元前6世紀的鄭國就像春秋版的夾心餅干——左邊是總想當大哥的晉國,右邊是虎視眈眈的楚國,中間還夾著一堆不安分的貴族。在這個連出門買菜都得看大國臉色的國度,有個叫公孫僑的小孩從小就顯得不太正常。
    別的貴族子弟忙著學射箭、練駕車時,他總蹲在鄉校門口聽老頭們吵架。有次大夫子皮路過,看見這孩子正拿著樹枝在地上畫,嘴里還念念有詞:這塊地種麥子,那塊地種谷子,旁邊得挖條溝,不然晉國人來搶糧不好跑...子皮當場樂了:你爹是鄭國上卿,你咋跟個老農似的?
    公孫僑抬頭眨巴眼:不搞清楚糧食在哪,打仗時貴族們喝西北風啊?
    這孩子就是后來的子產。他爹公子發是鄭國著名滅火隊員,一輩子都在調停貴族內斗。有次公子發平定了大夫子皙的叛亂,回來發現兒子正對著一堆竹簡發呆,上面寫滿了如果子皙不叛亂,我們能省下多少兵甲的算術題。
    你這叫什么?替叛亂分子算賬?公子發氣得吹胡子。
    我是算明白,為啥他要叛亂。子產指著竹簡,他家封地三年沒收成,官吏還天天催稅,換我我也反。
    公子發愣住了。這個12歲的孩子已經懂得,賬本比刀劍更能看透人心。
    第二章:從背鍋俠總設計師
    公元前543年,鄭國的權力舞臺上演了一出宮斗劇:上卿子展去世,兒子子皮接班,卻發現朝堂上全是老油條——有的貴族忙著圈地,有的大夫天天懟國君,還有的偷偷給晉國送禮想跳槽。子皮愁得掉頭發,突然想起那個總蹲在鄉校門口的公孫僑。
    要不,你來當這個執政?子皮找到30歲的子產。
    子產嚇得連連擺手:我不行!我要是改革,貴族能把我祖墳刨了;我要是不改革,鄭國早晚被晉楚分了。
    你就當幫我背鍋。子皮拍他肩膀,出了事我頂著,你只管干。
    就這樣,子產稀里糊涂成了鄭國總設計師。上班第一天,他就發現辦公室像個菜市場:三個卿大夫在搶一塊玉璧,兩個士在為用黍子還是麥子祭祀吵得動手,墻角還有人偷偷倒賣官鹽。
    都給我停下!子產一拍桌子,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竹簡,從今天起,土地按畝征稅,貴族封地超標要退,做生意得交稅——
    話沒說完,大夫子西就跳起來:你這是要挖我們祖墳啊!我爺爺那輩就沒交過稅!
    子產淡定地喝口茶:你爺爺那輩鄭國還有600乘兵車,現在只剩200乘了。再不交稅,明年就得給楚國當馬夫。
    這場爭吵持續了三天三夜,最后子皮扛著劍站在子產身后:誰不服,先問問我這把劍。貴族們才罵罵咧咧地散了。但背地里,他們編了首歌罵子產:取我衣冠而褚之,取我田疇而伍之。孰殺子產,吾其與之!(翻譯:收我衣服做抵押,奪我田地搞登記,誰殺子產我幫忙!)
    子產聽了嘿嘿笑:等他們嘗到甜頭,就該唱子產而死,誰其嗣之
    第三章:給法律開直播的狠人
    在子產之前,春秋各國的法律都藏在貴族袖子里。老百姓犯沒犯法,全憑當官的心情。有次鄭國一個農夫不小心把牛趕到了貴族子南的地里,子南說他沖撞貴人,要砍他的腳;另一個農夫故意把羊趕到子西的地里,子西收了他兩只羊,就說情有可原。
    子產看著卷宗拍桌子:這哪是斷案,這是做生意!
    公元前536年,子產干了件震動天下的事——把法律條文刻在青銅鼎上,立在朝堂門口,相當于給法律開了全網直播。這下老百姓都能看見:偷一只雞罰多少錢,打架打斷腿判幾年,貴族犯法跟平民一個價。
    晉國大夫叔向立馬寫信罵他:你這是破壞規矩!老百姓知道了法律,就敢跟貴族抬杠,還會敬畏我們嗎?
    子產回信特損:我這是為了救世。以前貴族想怎么判就怎么判,多少人冤死?現在把規矩寫明,至少大家死得明白。
    有個老貴族子皙跑來砸場子,指著銅鼎罵:這玩意兒要是管用,還要我們這些大夫干嘛?子產慢悠悠地說:您要是不犯法,這鼎就是給您撐腰的;您要是犯法,它就是砸您飯碗的。氣得子皙吹胡子瞪眼,卻找不出話反駁。
    更絕的是子產處理論自由的方式。當時鄭國的鄉校是老百姓聊天吐槽的地方,天天有人罵子產征稅狠搞土地改革斷子絕孫。大夫然明建議:把鄉校拆了吧,眼不見心不煩。
    子產搖頭:拆了干嘛?他們罵我,我才知道哪錯了。比如有人說收稅太重,我就調整稅率;有人說官吏太橫,我就整頓作風。這鄉校就是我的意見箱
    后來孔子聽說這事兒,感慨道:子產這招高啊,堵老百姓的嘴,不如讓他們把話說出來。
    第四章:外交界的段子手
    鄭國夾在晉楚之間,每年都得給兩國送禮,相當于同時給兩個交保護費。有次晉國使者士文伯來催貢,開口就要百乘兵車、千匹綢緞,獅子大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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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產接待時沒直接拒絕,先給士文伯講了個故事:從前有個農夫,養了兩只狼,每天都得喂肉。有天他沒錢買肉,就想讓狼自己找吃的。結果狼嫌他沒用,把他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