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溫柔地灑在炕邊的紅綢被上。唐糖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陸戰霆熟睡的側臉。他的睫毛很長,在眼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鼻梁高挺,下頜線輪廓分明,褪去了平日的沉穩,多了幾分柔和。
昨晚的喧鬧仿佛還在耳邊回響,可此刻看著身邊熟睡的男人,唐糖的心卻像被溫水浸泡過,軟得一塌糊涂。她輕輕挪動身體,想要起身,手腕卻被一只溫熱的大手攥住。
“再睡會兒。”
陸戰霆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眼睛都沒睜開,“今天診所歇業一天,我跟村長說過了。”
唐糖的臉頰泛起紅暈,想起昨晚他笨拙卻溫柔的樣子,心跳不由得快了半拍。“可……
可鄉親們要是有急事找怎么辦?”
“有我在。”
他把她往懷里拉了拉,下巴抵在她發頂,“再說王老五和李寡婦都答應幫忙照看了,不會有事的。”
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混著陽光曬過的棉布香,唐糖覺得眼皮越來越沉,不知不覺又墜入了夢鄉。再次醒來時,窗外的日頭已經升高,炕邊的小桌上擺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小米粥,旁邊還有兩個金黃的煎蛋,邊緣微微焦脆,正是她喜歡的樣子。
“醒了?”
陸戰霆端著一個粗瓷碗從外面進來,碗里盛著剛從井里撈出來的涼拌黃瓜,“快起來洗漱吃飯,我去山上看看木料,下午想把新房的地基再夯實些。”
唐糖嗯了一聲,看著他轉身出去的背影,心里甜絲絲的。這個沉默寡的男人,總是用行動表達著他的心意。
吃過早飯,唐糖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看著陸戰霆拿起錘子敲打木樁。他穿著一件半舊的軍綠色背心,露出結實的臂膀,肌肉線條隨著動作起伏,汗水順著脖頸滑進領口,在陽光下閃著晶瑩的光。
“喝點水吧。”
唐糖端著晾好的涼白開走過去,遞到他手邊。
陸戰霆接過水壺,仰頭灌了大半,喉結滾動的弧度清晰可見。他放下水壺,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動作自然又親昵:“下午跟我一起去鎮上吧,給你扯塊新布做身衣服。”
“不用啦,我還有衣服穿。”
唐糖連忙擺手,她嫁妝里的衣服足夠穿一陣子了。
“聽話。”
陸戰霆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新婚第一天,總該穿件新衣裳。”
唐糖看著他認真的眼神,只好點了點頭,心里卻像揣了只偷樂的小兔子。
下午兩人剛走到村口,就看到王老五背著個竹簍在等他們。“戰霆,糖丫頭,你們可算出來了!”
王老五把竹簍往地上一放,里面是滿滿一簍新鮮的山蘑菇,“今早去山上采的,給你們添個菜。”
“王大爺,您太客氣了。”
唐糖連忙道謝。
“客氣啥!”
王老五擺擺手,眼睛笑得瞇成一條縫,“要不是你們,我家老婆子那條命早就沒了。對了,趙老三那事你們別往心里去,他媳婦就是一時糊涂,等過陣子想通了就好了。”
陸戰霆點點頭:“我們知道。”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王老五又叮囑了幾句,才背著竹簍往自家方向走。
一路往鎮上走,遇到不少鄉親,都笑著跟他們打招呼,眼神里滿是善意。唐糖一一回應著,心里的最后一點不安也煙消云散了。
到了鎮上的供銷社,陸戰霆直接拉著唐糖走到布匹區。售貨員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姐,看到他們穿著新衣裳,笑著打趣:“剛成親吧?看這郎才女貌的,真是般配。”
唐糖的臉頰瞬間紅透,陸戰霆卻坦然地應道:“麻煩您給我媳婦選塊好布,做身新衣服。”
“哎,好嘞!”
售貨員熱情地介紹起來,“這匹的確良是新來的,淺藍色,做件襯衫正好,又涼快又耐臟。還有這匹紅底碎花的,做件連衣裙,穿起來肯定好看!”
陸戰霆看向唐糖:“喜歡哪個?”
唐糖的目光落在那匹淺藍色的確良上,的確良在這個年代可是稀罕物,又輕便又好看。她剛想說就要這個,就聽到陸戰霆對售貨員說:“這兩匹都要了,再加上那匹粉色的細棉布。”
“陸大哥,太多了!”
唐糖連忙拉住他的胳膊,“我穿不了那么多。”
“不多。”
他付了錢,把布卷起來遞給她,“的確良做襯衫,碎花布做裙子,細棉布做里衣,正好。”
售貨員羨慕地看著唐糖:“妹子,你男人對你可真好。”
唐糖的心里甜滋滋的,低頭看著懷里的布卷,鼻尖微微發酸。穿越到這個陌生的年代,能遇到這樣一個真心待她的人,是何其幸運。
從供銷社出來,陸戰霆又帶著她去了鎮上的國營飯店,點了一盤紅燒肉,一盤炒青菜,還有兩碗雞蛋羹。“多吃點。”
他不停地給她夾菜,自己卻沒怎么動筷子,只是看著她吃,眼神溫柔得能溢出水來。
“你也吃啊。”
唐糖把一塊肥瘦相間的紅燒肉夾到他碗里。
陸戰霆笑著吃了,又給她盛了一勺雞蛋羹:“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兩人吃完飯,正準備回家,就看到供銷社門口圍了一群人,議論紛紛。
“聽說了嗎?公社書記的爹好像不行了,衛生院的醫生都束手無策了。”
“可不是嘛,都昏迷三天了,就等著……”
“哎,可憐啊,老書記一輩子為公社操勞,臨了卻……”
唐糖心里一動,拉了拉陸戰霆的胳膊:“陸大哥,我們去看看吧?”
陸戰霆皺了皺眉:“不太好吧?我們跟公社書記不熟,而且衛生院的醫生都沒辦法……”
“可萬一有辦法呢?”
唐糖看著人群方向,眼神堅定,“不管是誰,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想試試。”
陸戰霆看著她認真的眼神,點了點頭:“好,我陪你去。”
兩人跟著人群來到公社書記家。院子里擠滿了人,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公社書記趙建國蹲在門口,頭發亂糟糟的,眼窩深陷,滿臉疲憊。看到唐糖和陸戰霆,他愣了一下,顯然有些意外。
“趙書記,我們聽說老書記病得厲害,想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唐糖開門見山地說。
趙建國苦笑了一下:“謝謝你們的好意,可是……
衛生院的劉院長都已經放棄了。”
“讓我試試吧。”
唐糖的語氣誠懇,“說不定會有奇跡呢?”
旁邊的劉院長嗤笑一聲:“一個毛丫頭懂什么?老書記是急性腦溢血,神仙來了也沒用!”
唐糖沒理會他的嘲諷,只是看著趙建國:“趙書記,給我一個機會。”
趙建國猶豫了片刻,看著唐糖眼里的堅定,最終點了點頭:“好,那就麻煩你了。”
劉院長還想說什么,被趙建國一個眼神制止了。
唐糖跟著趙建國走進里屋,老書記躺在炕上,臉色蒼白,呼吸微弱,嘴唇干裂起皮。她快步走上前,伸手搭上老書記的手腕,同時在心里默念:“系統,檢測患者情況。”
叮!檢測到患者為急性腦溢血,顱內壓過高,壓迫神經導致昏迷,生命體征微弱。建議治療方案:1.
降低顱內壓;2.
針灸刺激神經;3.
靜脈注射甘露醇(需系統兌換)。
唐糖心里有了底,對趙建國說:“趙書記,老書記是顱內壓過高導致的昏迷,我需要銀針和一盆溫水,還有安靜的環境。”
趙建國連忙讓人準備,很快就把東西送了進來。唐糖讓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下陸戰霆幫忙。
她先用溫水給老書記擦拭了一下額頭和手心,然后拿出銀針,消毒后,按照系統提示的穴位,快速而精準地刺入。她的動作沉穩熟練,絲毫看不出是個年輕姑娘。
陸戰霆站在一旁,幫她遞東西,看著她專注的側臉,眼神里滿是敬佩。他知道,自己的媳婦,是個了不起的姑娘。
半個時辰后,唐糖終于扎完了最后一根針。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長舒了一口氣。陸戰霆遞過一塊手帕:“怎么樣?”
“暫時-->>穩住了,但還需要甘露醇降低顱內壓,不然還是很危險。”
唐糖看著老書記,眉頭微蹙,“可是甘露醇需要系統兌換,要
5000
積分,我現在只有
3000
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