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珠還掛在玉米葉上，唐糖已經背著藥簍出了門。田埂上的野草沾濕了布鞋，她卻渾然不覺，眼睛只顧著在草叢里搜尋
——
系統面板上的基礎藥材圖譜正閃爍著綠光，提示附近有幾株品相極佳的柴胡。
“找到了！”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撥開葉片。這株柴胡根莖粗壯，表皮呈深褐色，正是炮制退燒藥的上好原料。指尖剛觸到泥土，系統突然彈出提示：檢測到優質柴胡，采集后可兌換
10
積分，是否立即采集？
“采集。”
唐糖在心里默念，手里的小鋤頭輕輕刨開根部泥土。自從昨天幫李寡婦救了柱子，她的積分漲到
1800
后，就越發覺得這些不起眼的野草都是寶貝。離
2000
積分的便攜式心電圖機還差
200，今天得多采些藥材才行。
剛把柴胡放進藥簍，身后突然傳來
“窸窸窣窣”
的腳步聲。唐糖猛地回頭，只見陸戰霆背著個帆布包站在晨光里，軍綠色的褲子卷到膝蓋，小腿上沾著新鮮的泥點。
“陸大哥？你怎么在這？”
她慌忙站起身，藥簍里的艾草掉出來好幾株。
陸戰霆彎腰幫她撿起來，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手背，兩人都像觸電般縮回手。他把艾草放進藥簍，聲音有些不自然：“去后山砍點木料，小賣部的貨架得自己打。”
唐糖看著他帆布包里露出的鋸子柄，恍然大悟：“你要自己做貨架？”
“嗯，”
他點點頭，目光掃過她半滿的藥簍，“采了這么多柴胡？”
“是啊，柱子還發著燒，這些夠他煎幾副藥了。”
唐糖拍了拍藥簍，忽然想起什么，“對了，你開小賣部的地方選好了嗎？”
“村頭那間廢棄的倉庫，大隊書記已經同意讓我用了。”
陸戰霆往她藥簍里看了眼，“需要幫忙劈柴嗎？我今天砍的木料多。”
“不用不用，”
唐糖連忙擺手，“我還得去采點金銀花，昨天看李嬸咳嗽得厲害，順便給她配點止咳的藥。”
陸戰霆沒再堅持，只是默默跟在她身后。兩人一前一后走在田埂上，晨風吹起唐糖的麻花辮，發梢掃過肩頭，帶著淡淡的艾草香。陸戰霆的目光落在她晃動的發辮上，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走到山腳下的溪流邊，唐糖蹲下身洗手，忽然發現水里飄著幾瓣粉色的桃花。抬頭望去，對岸的桃林正開得燦爛，粉白的花瓣落在青石板上，像鋪了層碎雪。
“這邊的金銀花多。”
陸戰霆忽然指向右側的石縫，那里叢生著大片金黃的花叢，“去年暴雨沖垮了石墻，倒是讓它們長得更旺了。”
唐糖踩著石頭過了溪，剛要伸手去摘，手腕突然被什么東西纏住。低頭一看，竟是條手腕粗的菜花蛇，正吐著信子盯著她！
“啊！”
她嚇得渾身僵硬，手里的小鋤頭
“哐當”
掉在地上。
陸戰霆幾乎是瞬間沖過來，一把將她拽到身后，順手撿起地上的鋤頭。他的動作快如閃電，鋤頭帶著風聲劈下去，蛇頭瞬間被釘在石頭上。
“沒事吧？”
他轉過身，大手按住她的肩膀，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
唐糖驚魂未定地搖搖頭，腿一軟差點摔倒。陸戰霆眼疾手快扶住她，她的額頭正好撞在他胸前，能清晰地聽到他急促的心跳聲。
“別怕，”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只是條無毒蛇。”
唐糖埋在他懷里點點頭，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混著陽光曬過的草木香，讓她莫名覺得安心。等她回過神來，才發現兩人靠得極近，他的下巴抵著她的發頂，呼吸拂過她的耳廓。
“對……
對不起。”
她猛地推開他，臉頰紅得能滴出血來。
陸戰霆的耳尖也泛著紅，轉身用石頭把蛇挑到溪里，聲音悶悶的：“山里蛇多，下次別一個人來。”
唐糖低著頭不敢看他，手指絞著衣角小聲應道：“知道了。”
兩人沉默地采完金銀花，回去的路上誰都沒說話。快到村口時，陸戰霆忽然從帆布包里拿出個用手帕包著的東西：“這個給你。”
打開一看，是塊用桃花木雕刻的小兔子，耳朵尖尖的，眼睛用墨點得圓溜溜的。唐糖驚訝地抬頭：“你刻的？”
“昨天修農具時順手刻的。”
他別過臉看向別處，“聽說你屬兔。”
唐糖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輕輕摩挲著木兔光滑的表面，上面還帶著他掌心的溫度。“謝謝你，陸大哥。”
他
“嗯”
了一聲，快步往前走了幾步，耳根卻紅得更厲害了。
回到家時，李秀蓮正站在院門口張望，看到他們回來，連忙迎上來：“可算回來了！剛才村西頭的張屠戶來敲門，說他媳婦難產，鎮上的接生婆束手無策，讓你快去看看！”
唐糖心里咯噔一下，難產在這個年代就是鬼門關。她把藥簍往地上一放，抓起藥箱就往外跑：“地址在哪？”
“在屠宰場后面的小院！”
李秀蓮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戰霆你快跟著！”
陸戰霆二話不說跟上唐糖，兩人一前一后往村西頭跑。路過小賣部時，幾個閑聊的大嬸看到這陣仗，也跟著往屠宰場跑，嘴里還嚷嚷著：“張屠戶家媳婦要生了？”“聽說疼了一天一夜了！”
張屠戶家的院子里擠滿了人，血腥味混著汗臭味撲面而來。堂屋里傳來女人凄厲的哭喊聲，夾雜著接生婆煩躁的呵斥：“再加把勁！孩子頭都看見了！”
“讓讓！讓讓！”
唐糖擠開人群沖進里屋，只見土炕上的女人面色慘白，嘴唇干裂，雙腿間的被褥已經被血浸透。接生婆正滿頭大汗地往下按她的肚子，女人疼得渾身抽搐，眼神都開始渙散了。
“住手！”
唐糖厲聲喝道，“你這樣會把她的子宮按破的！”
接生婆是個胖老太太，被她吼得一愣：“你個黃毛丫頭懂什么？我接生幾十年了！”
“她是子宮收縮乏力，”
唐糖沒功夫跟她廢話，快速掀開被子檢查，“胎兒胎位不正，必須立刻糾正！”
張屠戶撲通跪在她面前，滿臉是淚：“糖丫頭，求你救救我媳婦和孩子！我給你磕頭了！”
“別跪！”
唐糖一把扶起他，“快去燒熱水，準備干凈的剪刀和布！陸大哥，幫我按住她的肩膀！”
陸戰霆立刻上前，用毛巾擦了擦女人臉上的汗，低聲安撫：“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他的聲音帶著莫名的鎮定力量，女人的哭聲竟真的小了些。
唐糖深吸一口氣，調出系統面板：檢測到產婦為持續性枕后位，伴隨宮縮乏力，建議立即實施手動轉胎位術。
她按照系統提示的步驟，消毒雙手后輕輕探入產道。產婦疼得尖叫起來，死死抓住陸戰霆的胳膊，指甲幾乎嵌進他的肉里。陸戰霆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用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膝蓋，給唐糖最好的操作空間。
“放松……
對，深呼吸……”
唐糖一邊操作一邊輕聲引導，額角的冷汗滴在產婦的手背上。這是她穿越后第一次接生孩子，雖然有系統指導，但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叮！胎位糾正成功！準備迎接胎兒娩出！
隨著系統提示音響起，唐糖感覺掌心傳來一陣強烈的推力。她立刻調整姿勢，喊道：“用力！跟著我喊的節奏用力！”
“一
——
二
——
三！”
產婦拼盡最后一絲力氣，伴隨著一聲響亮的啼哭，一個渾身青紫的嬰兒終于降生了！
“生了！是個大胖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