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效!”
唐糖滿意地點點頭,嘗試著自己坐了起來。這一次,身體輕松了不少,也沒有剛才那種散架般的酸痛了。
她環顧了一下這個所謂的
“房間”。說是房間,其實更像是一個雜物間,狹小而昏暗,除了一張木板床和一個破舊的床頭柜,就只有一個堆滿了雜物的角落,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霉味。
這就是她以后要生活的地方嗎?唐糖心里有些五味雜陳。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接受現實。
既來之,則安之。她有精湛的醫術,還有這個醫學輔助系統,相信一定能在這個時代闖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天地。
就在這時,房門被
“砰”
地一聲推開了,一個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他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軍綠色褂子,臉上帶著幾分不耐煩。
“醒了就趕緊起來干活,別整天躺著裝死!家里的活都堆成山了,你以為你是千金大小姐啊?”
男人的聲音粗聲粗氣,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棄。
唐糖皺了皺眉,從原主的記憶里得知,這個男人是她的二哥,唐建軍,性格暴躁,好吃懶做,還特別重男輕女,平時最看不起的就是原主這個妹妹。
“我剛醒,身體還不舒服。”
唐糖冷冷地說道,她可不像原主那樣逆來順受。
唐建軍沒想到一向怯懦的妹妹竟然敢頂嘴,愣了一下,隨即更加生氣了:“不舒服?我看你就是裝的!掉水里撈上來還能醒,命大得很,干點活能累死你?”
說著,就要上前去拉唐糖。
“住手!”
唐糖眼神一厲,猛地拍開唐建軍的手。她前世作為外科主任,見慣了各種場面,身上自然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氣勢。
唐建軍被她這眼神一嚇,竟然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隨即又覺得丟了面子,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你……
你反了天了!”
“娘!二哥欺負我!”
唐糖知道和這種人講道理是沒用的,直接提高了聲音喊道。她記得原主的母親李秀蓮雖然偏心,但對原主也不是完全不管不顧。
果然,沒過一會兒,李秀蓮就端著一個粗瓷碗快步走了進來,看到房間里劍拔弩張的氣氛,連忙問道:“咋了咋了?建軍,你又欺負你妹妹干啥?她剛醒,身體還虛著呢。”
“娘,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讓她起來活動活動,別總躺著。”
唐建軍見母親來了,氣焰頓時矮了半截,訕訕地說道。
李秀蓮瞪了他一眼:“活動啥?糖糖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不得好好養著?你要是沒事干,就去把院子里的柴火劈了!”
唐建軍不敢反駁,嘟囔了幾句,悻悻地轉身走了。
李秀蓮這才把碗遞到唐糖面前:“糖糖,快喝點米湯,剛熬好的,還熱乎著呢。”
碗里的米湯很稀,幾乎看不到幾粒米,但在這個糧食匱乏的年代,已經算是不錯的待遇了。唐糖心里有些感動,接過碗,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
“慢點喝,不夠娘再去給你盛。”
李秀蓮坐在床邊,看著唐糖,眼神里滿是疼惜,“都怪娘不好,沒看好你,讓你受了這么大的罪。”
唐糖搖搖頭:“娘,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
她能感覺到,李秀蓮雖然偏心,但對原主還是有感情的。
喝完米湯,唐糖感覺身體又恢復了一些力氣。李秀蓮收拾好碗筷,又叮囑了她幾句,讓她好好休息,便出去干活了。
房間里再次安靜下來。唐糖靠在床頭,開始思考自己以后的打算。
現在是
1980
年,改革開放已經開始了,雖然農村的變化還不是很大,但已經有了一些松動的跡象。她有醫術這個傍身之技,或許可以先從村里開始,幫鄉親們看看小病,積累一些積分,兌換一些有用的東西。等有了一定的基礎,再想辦法走出這個小村莊,去更大的地方發展。
就在這時,院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還夾雜著女人的哭喊聲。
“王嬸子,你別太傷心了,孩子說不定還有救呢!”
“是啊,趕緊想想辦法啊!”
“聽說鎮上的醫生都束手無策了……”
唐糖心里一動,難道有人病得很嚴重?她現在正需要積分,這或許是個機會。
她掀開被子,下了床。雖然身體還有些虛弱,但已經不妨礙走路了。
“糖糖,你干啥去?”
李秀蓮看到她要出門,連忙問道。
“娘,外面咋了?我出去看看。”
唐糖說道。
“沒啥大事,就是隔壁王老五家的孫子發高燒,一直不退,他家人正著急呢。你剛醒,別出去吹風了,快回屋躺著去。”
李秀蓮勸道。
發高燒?唐糖心里咯噔一下。在這個年代,醫療條件落后,一個高燒就可能要了一個孩子的命。
“娘,我懂一點醫術,說不定能幫上忙。”
唐糖說道。她知道現在說自己懂醫術可能沒人相信,但她必須去試試。
李秀蓮愣住了:“你懂醫術?啥時候的事?”
原主連字都認不全,怎么可能懂醫術?
“我……
我以前聽一個走江湖的郎中說過一些,也許有用呢。”
唐糖隨便找了個借口,不等李秀蓮反應過來,就快步走出了院門。
隔壁王老五家的院子里已經圍了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一個個臉上都帶著焦急和同情的神色。院子中間的土炕上,躺著一個約莫四五歲的小男孩,臉色通紅,呼吸急促,嘴唇干裂,眉頭緊緊地皺著,看起來十分痛苦。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也就是王老五,正蹲在地上,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愁眉不展。一個中年婦女,應該是孩子的母親,正趴在炕邊失聲痛哭。
“這可咋整啊?燒了三天了,吃了藥也不管用,鎮上的醫生來看了,也說沒辦法……”
“這孩子可是老王家唯一的根啊,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咋活啊……”
“要不,去縣里的醫院試試?”
“縣里醫院那么遠,路又不好走,孩子這樣,怕是經不起折騰啊……”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氣氛十分沉重。
唐糖擠進人群,走到炕邊,仔細觀察著小男孩的情況。她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小男孩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她心里一緊,至少有三十九度以上,屬于高燒不退了。
她又翻看了一下小男孩的眼皮,瞳孔有些放大。再摸了摸他的脈搏,跳動得很快,而且很微弱。
“孩子除了發燒,還有別的癥狀嗎?”
唐糖問道,聲音清晰而冷靜。
孩子的母親抬起頭,看到是唐糖,愣了一下,哽咽著說道:“還……
還咳嗽,有時候還說頭疼……”
唐糖點點頭,結合這些癥狀,她初步判斷,孩子可能是患上了急性腦膜炎。這種病在現代雖然也很嚴重,但只要及時治療,治愈率還是很高的。但在這個醫療條件落后的年代,確實是很難救治的。
“讓我試試吧,也許我能救他。”
唐糖說道。
“你?唐糖?你能行啥啊?別在這添亂了!”
一個看熱鬧的大嬸不屑地說道,“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不是鬧著玩的!”
“就是,一個剛從水里撈上來的丫頭片子,懂啥醫術?別把孩子給治壞了!”
“王大爺,可不能讓她瞎折騰啊!”
眾人紛紛反對,看向唐糖的眼神里充滿了懷疑和不信任。
王老五也站起身,皺著眉看著唐糖:“糖丫頭,我知道你是好心,但這……”
唐糖知道他們不信任自己,也不怪他們。她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地說道:“王大爺,各位鄉親,我知道你們不信我。但現在孩子情況危急,與其在這里等死,不如讓我試試。要是我治不好,你們再想別的辦法也不遲。要是我治好了,孩子就得救了,不是嗎?”
她的話擲地有聲,眼神里的自信和從容,讓眾人都愣住了。他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唐糖,那個怯懦、不起眼的丫頭,仿佛一夜之間變了個人。
孩子的母親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噗通”
一聲跪在唐糖面前:“糖丫頭,求求你,救救我兒子吧!只要你能救他,我給你做牛馬做馬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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