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卡萊·巴厘島。
這座島嶼如今已徹底改頭換面,成為了新晉“四皇”之一——“小丑”巴基麾下“十字公會”的喧囂總部。港口停泊著懸掛著巴基標志性紅鼻子骷髏旗的各種艦船,其中不乏一些看起來窮兇極惡的海賊船,但更多的是往來穿梭、負責“巴基速遞”業務的貨運船只。島上最顯眼的建筑,莫過于那棟被涂成夸張紅白條紋、宛如馬戲團主帳篷的巨型塔樓,“巴基速遞”的金字招牌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塔樓內部,更是將浮夸風格發揮到了極致。大廳中央矗立著一座幾乎頂到天花板的、純金打造的巴基雕像,雕像姿勢囂張,紅鼻子尤其锃亮。原巴基海賊團的元老們、從推進城招募的兇惡囚犯、以及慕名(或慕利)而來的各路人馬,此刻大多穿著統一配發的、帶有小丑圖案的制服,忙碌地處理著堆積如山的包裹和單據,叫喊聲、算盤聲、電話蟲的布魯聲混雜在一起,熱鬧非凡。財富如同潮水般涌向這里,空氣中彌漫著貝利、汗水和一種虛張聲勢的狂熱氣息。
而在塔樓頂層,那間極盡奢華、仿佛將整個寶庫搬進來的船長辦公室內,這場狂歡名義上的主角——小丑巴基,卻完全感受不到一絲喜悅。
他身穿鑲嵌著各色寶石的猩紅船長袍,腳蹬尖頭翹跟皮靴,正癱坐在一張巨大得可以當床用的、鋪著柔軟天鵝絨的“四皇寶座”上。然而,他面前桌上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和成捆的貝利,此刻卻無法吸引他的目光。他那張涂滿白粉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的囂張和滑稽,只剩下一種近乎呆滯的恐慌,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角滑落,浸濕了鬢角。
他的手中,緊緊攥著一份剛剛由新聞鳥送來的、還帶著油墨香的報紙。世界經濟新聞社的加急特刊,頭版頭條用觸目驚心的加粗字體寫著:
地獄歸來!懸賞十八億極惡存在‘地獄獵人’阿青劍指‘四皇’巴基!十字公會迎來最大危機?!
旁邊配的圖,是兩張懸賞令的合成圖:一張是沈青那眉目清冷、眼神平靜的正面照,下方是高達十八億貝利的驚人數字;另一張則是巴基那張牙舞爪、紅鼻子尤為顯眼的經典通緝令。
報道內容極盡渲染之能事,將沈青描述成一個從推進城最底層殺出、神秘莫測、實力堪比甚至超越老牌四皇的恐怖存在,并之鑿鑿地聲稱,這位“地獄獵人”出獄后的第一個明確目標,就是新晉“四皇”小丑巴基!小編用夸張的筆觸描繪了所謂的“舊怨”(盡管完全沒提具體是什么),并信誓旦旦地預測,十字公會這座看似輝煌的堡壘,即將面臨創立以來最嚴峻的挑戰,甚至可能因此崩塌!
“舊怨……舊怨?!!”巴基的聲音尖利,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他反復咀嚼著這兩個字,猛地從寶座上彈了起來,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在鋪著厚厚地毯的房間里焦躁地來回踱步,“我跟她能有什么舊怨?!頂上戰爭?老子當時光顧著逃命和直播了,離她八丈遠!更早之前?東海?老子什么時候見過這種煞星?!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巨大的恐懼攫住了他的心臟。他是親眼在頂上戰爭見識過那個女人的恐怖的!硬抗大將攻擊,劍氣縱橫,那種壓迫感,絕不是他這種靠運氣和吹噓(以及兩位真正大佬的幕后運作)上位的“水貨四皇”能比的!被這種怪物盯上,還說是“舊怨”,這簡直是無妄之災!
“難道是……難道是……”一個極其荒誕、卻讓他毛骨悚然的念頭不可抑制地冒了出來——幾年前,那個月夜荒島,那個強大得離譜、行為模式詭異、逼著他簽下五十億“賣身契”的女魔鬼……她的身影,似乎隱隱和報紙上這個“地獄獵人”有些重疊?但那個女魔鬼當時模糊了面容,氣質也更跳脫詭異,而“地獄獵人”阿青據說是冷艷強大……而且時間點似乎也對不上?巴基越想越亂,越想越怕,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誤會!一定是誤會!或者是陰謀!是針對老子這個新‘四皇’的陰謀!”巴基試圖說服自己,但報紙上那張清晰的照片和十八億的懸賞金額,像巨石一樣壓得他喘不過氣。他再也無法獨自待在這個看似安全、實則讓他感覺像活靶子一樣的華麗牢籠里了。
“不行!得去找他們!得想辦法!”巴基一把抓起桌上幾根最大的金條塞進懷里(這能給他帶來些許安全感),也顧不上維持“四皇”的威嚴了——雖然這威嚴大部分靠的是mr.3巧手制作的蠟像替身和嚴格的“禁入令”。他慌慌張張地沖出辦公室,甚至連那件華麗的船長袍被門把手掛了一下,撕裂了一個大口子都渾然不覺。
十字公會總部深處,一間與外面浮夸喧囂截然不同的秘密會議室內。氣氛凝重而壓抑。
厚重的隔音墻將外面的嘈雜完全隔絕。房間光線昏暗,只有壁爐中跳動的火焰在墻壁上投下搖曳的影子。空氣中彌漫著高級雪茄的濃郁煙氣和一絲冷冽的金屬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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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桌的主位,實際掌控著十字公會大部分運作的“沙鱷魚”沙·克洛克達爾大馬金刀地坐著。他披著昂貴的黑色毛皮大氅,嘴里叼著一根粗大的雪茄,白色的煙圈緩緩升騰,左手的金鉤隨意地搭在桌面上,反射著冷硬的光澤。他面前也攤著那份報紙,但他臉上沒有任何驚慌,只有一種深沉的、帶著算計的平靜。
長桌的另一端,靠近巨大的落地窗,世界第一大劍豪,“鷹眼”喬拉可爾·米霍克優雅地靠坐在高背椅上。他依舊穿著那身酒紅色的花紋襯衫和黑色長褲,胸前掛著十字小刀,那柄無上大快刀“夜”就隨意地倚在椅旁。他手中端著一杯醇厚的紅酒,輕輕晃動著,猩紅如鷹隼般的眼眸平靜地注視著杯中旋轉的液體,對外界的風雨似乎漠不關心。只有目光掃過報紙上“地獄獵人阿青”和“劍”這些字眼時,那古井無波的眼底深處,才會極快地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屬于劍士的銳利光芒。
“砰!”
會議室的門被猛地撞開,巴基連滾帶爬、神色倉皇地沖了進來,聲音帶著哭腔:“不好了!出大事了!克洛克達爾!米霍克!你們看報紙了嗎?!那個‘地獄獵人’阿青!她要來找我報仇了!我跟她根本沒關系!這是陷害!是陰謀!”
克洛克達爾緩緩抬起頭,吐出一口煙圈,用那雙飽經風霜、充滿野心的眼睛冷冷地瞥了巴基一眼,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慌什么?巴基……‘船長’。”他特意加重了“船長”兩個字的讀音,充滿戲謔,“你現在可是被世界zhengfu承認的‘四皇’,有點‘海上皇帝’的樣子行不行?天,還沒塌下來呢。”
“天就要塌了!”巴基沖到桌前,雙手拍在桌面上,身體前傾,激動地吼道,“那是‘地獄獵人’!十八億貝利!從推進城最底層殺出來的怪物!她指名道姓要找我!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我的好日子到頭了!我們的好日子都要到頭了!”
克洛克達爾嗤笑一聲,用金鉤將桌上的報紙往巴基面前推了推:“所以呢?一個被關了幾天的女人,就能把你嚇破膽?你的膽量,是不是跟你的懸賞金一樣,都是靠‘運氣’和‘表演’吹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