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卡庫按照便簽上的地址,準時來到了港口三號區的“海妖之歌”酒吧。這是一家看起來普普通通、甚至有些破舊的小酒館,空氣中彌漫著廉價麥芽酒和海腥味混合的氣息。他壓低了鴨舌帽的帽檐,謹慎地掃視著酒吧內部——光線昏暗,三三兩兩的水手在喝酒劃拳,吧臺后一個胖老板在擦杯子,根本沒有那個穿著休閑裝、挎著貓咪包的少女身影。
卡庫的心沉了下去。他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點了一杯最便宜的啤酒,耐心地等了將近一個小時,期間目光不斷掃視著每一個進出的人。然而,沈青始終沒有出現。
(她是在耍我們嗎?)一種被戲弄的憤怒和更深的失望涌上卡庫心頭。也許那個女人昨天只是隨口一說,或者臨時改變了主意?畢竟,救治一個曾經的敵人,對她有什么好處?他越想越覺得可能性極大,心情也越發沉重。路奇還在小樓里忍受著傷痛的折磨,而他卻在這里空等。
最終,卡庫帶著滿心的沮喪和一絲不甘,起身離開了酒吧。陽光有些刺眼,街道上人來人往,喧囂依舊,卻讓卡庫感到格外的孤獨和無力。他低著頭,沿著來時的路,心事重重地往回走。
就在他拐進一條相對安靜、通往小鎮邊緣住宅區的必經小巷時,一陣細微的、帶著點氣急敗壞的嘟囔聲吸引了他的注意。
“喵~喵~過來嘛,小乖乖,別跑呀!”
“哎呀!氣死我了!就差一點!”
卡庫下意識地抬頭望去,只見巷子深處,一個熟悉的背影正蹲在地上,對著一個堆滿雜物的角落輕聲呼喚。正是沈青!她今天換了一件淡藍色的寬松衛衣和一條簡單的牛仔褲,丸子頭有些松散,幾縷發絲垂在頰邊,顯得更加隨性。她那個白色的貓咪小包隨意地放在腳邊。
而讓她如此專注甚至有些抓狂的,是一只躲在破木箱后面、渾身臟兮兮、卻有一雙琥珀色大眼睛的流浪小奶貓。小貓警惕地看著她,每當沈青試圖悄悄靠近一點,它就呲著牙,發出威脅的“哈氣”聲,迅速縮回角落。
沈青似乎跟這只小貓杠上了,她手里拿著一小截剛才在路上買的魚肉香腸,試圖引誘它。她動作小心翼翼,表情專注,時而因為小貓的抗拒而鼓起腮幫子,一臉挫敗和不滿,時而又因為小貓稍微探出頭而眼睛一亮,露出充滿期待的笑容。她完全沒有使用任何超凡的能力,就像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在用最笨拙也最真誠的方式,試圖接近一只警惕的小生命。
卡庫徹底愣住了,僵在原地,一時間忘了自己要去干什么。眼前這個畫面,與他認知中那個談笑間對抗五老星、揮手打開海樓石、從推進城神秘消失的“地獄獵人”阿青,形成了巨大到荒謬的反差!這種……近乎幼稚的執著和毫不掩飾的喜怒,讓他大腦一片空白。
(她……竟然在這里……抓貓?還……沒抓到?)卡庫看著沈青又一次撲空,氣得跺了跺腳,然后又深吸一口氣,蹲下來,繼續耐心地、小聲地哄著那只小貓,他的心情復雜到了極點。同時,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難道……她喜歡貓科動物?所以未來島才會把路奇……變成幼豹?)想到這里,卡庫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長鼻子,心里莫名地慶幸起來:(幸虧我的牛牛果實·長頸鹿形態不是貓科……)
就在這時,沈青似乎終于放棄了,她嘆了口氣,把那一小截香腸輕輕放在離小貓不遠的地上,然后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她一轉身,正好看到了站在巷口、表情呆滯的卡庫。
“咦?卡庫?”沈青臉上那點抓貓失敗的懊惱瞬間消失,換上了平常那種帶著點狡黠的笑容,“你來了呀?我還以為你找不到地方,或者改變主意了呢。”
卡庫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走上前,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和急切:“阿青小姐,我按照地址去了酒吧,等了你很久……”
“哦,那個啊,”沈青無所謂地擺擺手,彎腰撿起地上的貓咪小包,“那家酒吧的果汁太難喝了,我就出來逛逛。剛好看到這只小可愛,”她指了指那只正在警惕地嗅著香腸的小貓,語氣帶著遺憾,“可惜它不太喜歡我。”
卡庫:“……”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走吧,”沈青很自然地朝巷子外走去,“去看路奇。他應該等急了吧?”
再次回到那棟僻靜的小樓,氣氛比昨天更加微妙。路奇依舊躺在床上,臉色比昨天更差,蒼白中透著一股灰敗之氣,顯然傷勢在持續惡化。他看到沈青進來,眼神中的警惕和敵意幾乎化為實質,但更多的是一種被病痛折磨下的虛弱和……一絲隱藏極深的、對未知結果的忐忑。
沈青走到床邊,目光落在路奇胸前那片刺目的暗紅上,皺了皺眉:“看起來更嚴重了。索隆的劍氣,加上沒有得到及時有效的治療,拖得太久了。”她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嫌棄?似乎是在嫌棄世界zhengfu的醫療后勤太差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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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奇冷哼一聲,別過頭去,不想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