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大監獄因佩爾頓,level6:無限地獄。
當沉重的海樓石牢門在身后“哐當”一聲鎖死,整個世界仿佛瞬間被剝離了色彩與溫度,只剩下永恒的昏暗、刺骨的陰冷以及絕望凝成的實質般的氣息。沈青穿著粗糙的灰白條紋囚服,這寬大不合身的衣服更襯得她身形單薄。她手上戴著特制的手銬,但對于靈力本質與惡魔果實力量迥異的她而,這種禁錮更像是一種形式上的象征。她平靜地走到牢房角落,那里只有一堆勉強算是鋪墊的干草,她緩緩坐下,閉上了眼睛,開始內視自身,適應著這具暫時被“規則”壓制力量的身體。
她的到來,如同在一潭死水中投下了一顆石子。level6關押的都是昔日名震大海的兇徒,雖然如今力量被海樓石禁錮,但那份敏銳的感知和嗜血的本能猶在。一道道或陰鷙、或瘋狂、或死寂的目光,從各個牢房的陰影中投射過來,如同實質般掃過這個新來的、看起來異常“干凈”甚至有些脆弱的“獵物”。
沈青的牢房對面,正是被特制重型海樓石刑具牢牢固定在架子上的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即使身處絕境,他穿著條紋囚服,太陽鏡后的目光帶著審視和毫不掩飾的玩味,像盤踞的蜘蛛打量著落入網中的新奇昆蟲。
“呋呋呋呋……”低沉而獨特的笑聲打破了第六層令人窒息的寂靜,明哥率先開口,聲音帶著慣有的嘲諷與探究,“真是稀客啊……‘地獄獵人’阿青,襲擊了天龍人的大人物,草帽小子船上的隱藏王牌……居然被請到了這種地方做客?”
沈青緩緩睜開眼,銀灰色的眸子平靜地看向對面,沒有憤怒,沒有恐懼,甚至沒有一絲波瀾,只是淡淡回應:“做客談不上,暫住而已。”
她的反應讓明哥嘴角咧開的弧度更大了一些:“呋呋呋,暫住?跑到推進城最底層來暫住?你的幽默感倒是獨特。不過,看你這樣子,斯摩格那個煙鬼還真是‘請’你來的?”他刻意加重了“請”字,滿是諷刺。
沈青沒有接他的話茬,她的目光掃過明哥身上那層層疊疊、看著就沉重無比的禁錮,又落回他臉上,依舊沉默,仿佛在評估一件無關緊要的物品。
這種無視的態度讓明哥感到一絲不爽,他習慣了自己成為焦點,哪怕是仇恨的焦點。“裝聾作啞?”他提高了音量,帶著挑釁,“到了這里,還擺出這副清高的姿態給誰看?弱肉強食,勝者為王,這才是世界的真理!就像我,輸了,所以被鎖在這里!而你,很快也會明白,在這里,所謂的堅持和原則,屁都不是!”
他試圖用語刺激她,想撕破她那層平靜的外殼,看看里面到底藏著什么。
沈青終于再次開口,語氣依舊平淡無波,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弱肉強食?聽起來像是野獸的法則。不過,再兇猛的野獸,落入陷阱,也只能任人宰割。”她的話輕飄飄的,卻像一根針,精準地刺中了明哥內心最不愿承認的無力感。
明哥的笑聲戛然而止,太陽鏡后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而危險。他死死盯著沈青,仿佛要將她看穿。就在這時,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來者是海軍中將,大參謀鶴。她定期會來推進城,一方面處理公務,另一方面也會用洗洗果實的能力嘗試凈化一些囚犯的惡念。今天,她主要是聽說level6關進了一個極其特殊的重犯——那個懸賞金高達十八億貝利、襲擊了五老星的“地獄獵人”阿青。出于職業習慣和強烈的好奇心,她在處理完雜務后,特意下來看看。
鶴中將走到沈青的牢房前,目光沉靜地打量著里面的年輕女子。和她想象中的兇神惡煞完全不同,眼前的女孩安靜地坐在床上,臉,身形在寬大的囚服下顯得格外纖細,那雙抬起的黑色的眼眸清澈見底,帶著一種不諳世事的純凈感(同樣是精湛的演技),與她高達十八億的懸賞和襲擊天龍人的“壯舉”形成了極其強烈的反差。
鶴心中疑竇叢生,她不動聲色地發動了洗洗果實的能力,柔和的白光籠罩向沈青。她想看看,這個女孩的靈魂底色究竟如何。
然而,結果讓她更加震驚。她的能力如同石沉大海,并非遇到了強大的抵抗,而是……仿佛對方的心靈本就澄澈無暇,沒有任何“污垢”或“惡念”可供洗滌!這簡直違背常理!只要是人,怎么可能沒有絲毫負面情緒或私心雜念?
鶴收斂能力,眉頭微蹙,蒼老的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孩子,你……”她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詢問這種異常。
就在這時,沈青做出了一個讓鶴中將、乃至對面一直暗中觀察的明哥都意想不到的舉動。
只見沈青原本平靜無波的小臉,微微皺起,長長的睫毛像蝶翼般輕輕顫動,那雙清澈的眼眸中,迅速氤氳起一層朦朧的水汽,眼眶微微泛紅。她仰起臉,用一種混合著些許怯生生、委屈又帶著點渴望的眼神望向鶴,聲音軟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與她之前平淡冷靜的語氣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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