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美的風,似乎總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咸味和海藻的氣息,這與它內陸地區的位置有些不相稱。據說很久以前,這里曾是一片繁榮的漁港,直到凱多的工廠拔地而起,污水染黑了河流,也阻斷了通往大海的夢想。如今,這里只剩下干燥的土地、破敗的屋舍,以及一群眼中有火、心中卻迷茫的浪人。
娜美和烏索普的“情報點”,就設在鎮子邊緣一間廢棄的茶寮里。茶寮的招牌歪斜著,勉強能認出“浪華”二字。烏索普發揮他天才的動手能力,用撿來的木板和破布把漏風的地方堵了堵,居然也營造出幾分……破敗中的溫馨?他掛出了一塊夸張的招牌——“烏索普大人秘制萬能蛤蟆油,包治百病,提振精神,驅邪避兇,售價公道!”
娜美則利用她的親和力和經濟頭腦,很快就和鎮上幾位看似八卦實則消息靈通的大媽打成了一片,順便用從各地搜集來的小飾品換取了大量零散的信息。她正在一塊自制的小黑板上寫寫畫畫,梳理著人物關系和可疑事件,眉頭緊鎖。
“不行啊,娜美小姐,”烏索普一邊擺弄著他那瓶顏色可疑的“蛤蟆油”,一邊唉聲嘆氣,“這些人說的版本都不一樣,有的說反抗軍在北方深山里,有的說早就被剿滅了,還有的說首領是個會飛天的忍者!這怎么判斷真假嘛!”
就在這時,茶寮那扇吱呀作響的門被推開了。沈青和索隆前一后走了進來。索隆依舊是那副對周遭不太關心的樣子,抱著刀徑直走到角落里唯一一張還算完整的桌子旁坐下,閉目養神。沈青則先環顧了一下四周,目光在娜美的小黑板和烏索普的“萬能油”上停留片刻。
“看來你們進展不錯。”沈青的聲音平和,打破了茶寮里的沉悶。
“阿青!索隆!你們來了!”烏索普立刻興奮起來,舉著他的瓶子炫耀道,“看!我烏索普大人特制的蛤蟆油!馬上就要風靡整個希美了!”
娜美也松了口氣,放下粉筆:“阿青,你來得正好,這些情報亂七八糟的,我頭都大了。”
沈青走到娜美身邊,看向那塊寫滿信息的小黑板。她的目光快速掃過,然后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點在了幾個名字和地點上。
“這個說在北方深山的浪人,他右手虎口有厚繭,是長期使用制式刀劍留下的,但他講述的‘反抗軍營地’細節過于模糊,更像是道聽途說。可以標記為‘待核實’,優先級放低。”
“而這個聲稱反抗軍被剿滅的商人,他衣角沾有近期才開采的稀有礦砂,那種礦砂只供應給凱多的核心工廠。他的話,需要反著聽。”
“至于‘飛天忍者’……”沈青頓了頓,嘴角微不可查地揚了一下,“講故事的那位老伯,眼角有淚痣,說話時習慣性摸耳朵。我‘聽’到他心里在想,用這個夸張的故事或許能換點酒錢。”
娜美聽得目瞪口呆,她只是記錄了語,而沈青卻仿佛連帶著說話人的表情、動作,甚至部分心思都“看”透了。“天啊,阿青!你也太厲害了吧!這簡直就像……就像有了讀心術一樣!”
“只是觀察得仔細一些。”沈青輕描淡寫地帶過,然后走到烏索普的“工作臺”前。那瓶所謂的蛤蟆油,顏色渾濁,氣味……有點刺鼻。
烏索普緊張地看著她:“怎么樣,阿青?我的獨家秘方!”
沈青拿起瓶子,輕輕晃了晃,又湊近聞了聞(雖然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一下)。“基底是普通的蓖麻油和松脂,”她平靜地陳述,“加入了不少……呃,頗具想象力的配料。”
烏索普臉一紅,支吾道:“這個……這是為了增加神秘感!對,神秘感!”
沈青沒有戳穿他,而是從隨身攜帶的一個小布包里,取出幾片曬干的、散發著清香的草藥葉子,又拿出一個小研缽,熟練地將草藥研磨成細膩的粉末。她的動作優雅而精準,帶著一種古老韻律感。
“加入一點這個,”她把粉末遞給烏索普,“真正的薄荷和艾草,提神醒腦,對緩解肌肉酸痛也有些效果。比例是十份油,一份粉末,攪拌均勻。”
烏索普如獲至寶,趕緊照做。果然,混合后的油膏顏色雖然變化不大,但刺鼻的氣味被草藥的清香中和了不少,看上去……至少像點樣子了。
“太棒了!阿青!你真是我的救星!”烏索普激動得差點跳起來,“你懂醫術,懂劍術,懂看人,還懂制藥!你還有什么不會的嗎?”他忽然想起什么,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問,“對了,你跟索隆那邊怎么樣?那家伙沒又迷路到奇怪的地方去吧?他有沒有……呃,有沒有什么有趣的事情發生?”他擠眉弄眼,一臉八卦。
沈青正在幫娜美重新歸類情報,聞動作不停,眼睫低垂,用平淡無波的語氣說:“有趣的事情?有啊。他昨天試圖用斬擊給一條河改道,理由是覺得那條河彎得不夠直,影響他認路。結果差點把下游一個廢棄的磨坊沖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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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閉目養神的索隆耳朵動了動,但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冷哼了一聲。
烏索普先是一愣,隨即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捂著肚子爆笑起來:“哈哈哈!不愧是索隆!認路全靠破壞地形嗎?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