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情
隊伍疾馳間,士兵們咬緊牙關,戰馬蹄下已泛起白沫。有兵卒在顛簸中踉蹌,卻死死攥住韁繩,任由汗水與血水混著塵土在臉上凝固。來去知秋策馬行于隊伍前端,耳中灌滿風聲與馬蹄聲,心中如壓重鉛。如今有扈氏三面合圍,城中將糧盡,公子啟如何支撐?想到此處,握緊韁繩的手又添幾分力道,戰馬吃痛,嘶鳴著提速向前。
正午時分,隊伍行至一片荒原,烈日如熔金般灼烤大地,沙礫在熱浪中扭曲成虛幻的波紋。士兵們喉頭干渴難耐,甲胄下的早已被汗水浸透,黏膩地貼在皮膚上。戰馬蹄下揚起的熱沙撲在臉上,刺痛著每一寸裸露的肌膚,蹄聲愈發沉重,仿佛被無形的枷鎖拖拽。來去知秋策馬立于隊伍前端,鷹隼般的目光掃過疲憊的軍陣,心中暗沉——如此狀態,若直面有扈氏的鋒銳,恐怕……
忽見前方荒原上倒下幾個若隱若現的人影,在烈日下幾乎與黃沙融為一體。來去知秋瞳孔驟然一縮,厲聲下令:“斥候速去探查,眾軍下馬休整!”
“是”斥候如離弦之箭策馬疾馳而去,片刻后飛馳而回,滾鞍下馬稟報:“將軍,是戈邑逃出的殘兵,尚有氣息,只是力竭昏厥。”
來去知秋眉峰緊蹙,馳馬近前,翻身下馬,大步邁向昏倒的士卒。俯身輕拍其中一人的臉頰,聲音沉穩如磐石:“醒醒,醒醒,兄弟,戈邑情況如何?”那士兵悠悠轉醒,眼中血絲密布,嘴唇干裂滲血,聲音虛弱卻急促:“來去知秋將軍……您終于趕來了!快……戈邑城快堅持不住了!本來還能支撐幾日,可昨日夜里,突然有幾隊騎兵叩關,聲稱是您的斥候,有公子啟的親筆信和兔兒將軍的箭矢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