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文軒這突如其來的冷淡嚇得有點不知所措,是不是我做錯了什么?不然他突然提起龐的事干什么。
臉頰上一熱,文軒的手覆了上來,還順勢捏了捏我的臉。溫度好像又彈了回來一樣,文軒又溫和的問我一會兒要去哪。
我仍然沒有適應這種“溫差”變化,只覺得害怕,還有覺得自己不敢再在文軒面前撒謊,只能有點膽怯的實話實說自己要去找顏沁。
“好,那快去吧,把拉鏈拉的高點,不然透風很冷的。”
語氣在一秒鐘內好到像在哄小孩子。
我戰戰兢兢的轉身走了,或者說是轉身逃開了,他又一次讓我覺得驚恐。
顏沁還沒下來呢,我只能窩在軒揚外面的一個咖啡店等著,然后又吃了點東西,再一看已經十二點半了。顏沁還沒回來,我只能給她發消息說自己先走了。
可能是又要下雪的樣子,灰暗的天空總是讓我覺得壓抑。
后天就是元宵節了,之前嚷嚷著要給我煮元宵的人現在怎么樣了我也全然不知。
仔細想想我也真不是個東西。
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行人,我下了出租車,關門轉身的一瞬間,卻看見了那個曾經讓我陽光明媚的人。
龐也看著我。
真的,甚至就像一種本能一樣,我立刻搖搖晃晃的飛奔的過去。
我真的很想跟夢境里重復了無數次的重逢那樣過去抱住他,然后管他什么爭斗什么利益,只要我們還能在一起,那就無所謂。
但是當我看見龐身后正定定的看著我的文軒時,一瞬間我就猛然清醒了過來,我現在明白了文軒今天為什么莫名其妙的又跟我提起了龐。
龐放回來了,文軒承諾我的做到了,我也應該履行承諾,跟龐徹底劃清關系,雖然這并不是我本意。
我是飛奔了過去,向著那個方向,然后略過了準備回應我擁抱的龐。但就在與龐擦肩而過的一瞬間,我清楚的感覺到有什么東西被從自己的身體里硬生生的榨干抽離了一樣,心臟都像被裝進了真空口袋里被狠狠的勒緊。
我耗盡了自己渾身最后一點力氣撲到了那個男人的懷里,然后徹底無力再回頭去看龐。
就算現在我覺得鼻酸眼紅,但我也真的是回不了頭了。
“好啦,”文軒的聲音柔柔的,“顏沁是不是一中午都沒出來?你有沒有好好吃飯……”
我只能從咬緊的牙關里擠出來一個“沒有”,但是抬不起頭來,我不想自己看見的是文軒那張臉,我希望是龐。
我的意思是我吃過飯了,文軒以為我說的沒有是沒有吃飯,耐心的問我要吃什么。
我被情緒抵住了喉嚨,說不出話來。我以為文軒看到我的情緒失控,最起碼也會為了維持場面把我立刻帶走。而我現在也只想離開,馬上離開。
但是文軒卻近乎殘忍的捧著我的臉,嘴角還是揚著一如既往的弧度,一字一頓的繼續問我。我沒法不回答他,我還必須努力的保持著平穩的語氣回答他,因為他現在看我的眼神里透著讓人不寒而栗的陰冷。
終于咽下堵在喉嚨的那股情緒,開口卻也只有沙啞的聲音,跟文軒說:“我……現在吃不下。”
文軒露出了些得意之色,滿意的攬過我微微顫抖的肩膀帶我離開。
我始終沒有回頭,因為我沒勇氣面對身后的絕望和無奈。
“我找人安排好了,這一系列的事鄭東晟都已經相信是素商做的了。至于龐,他并不知道是你的緣故,我也希望他永遠不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只是點點頭,我不想再開口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
但是看文軒輕描淡寫的樣子,我還是沒忍住,問他既然都安排好了為什么一開始他還說要我去做,而且后來我做了他也不攔著。
“不讓你親自試試你會死心嗎?”文軒淡淡的說,“我一開始就跟你說過這件事我沒有十足的把握,如果失敗或者延遲,因為你并不知道這件事的難度,所以你只會認為是我沒有盡力幫你,甚至還會想是我故意害他。”
我低頭不語,如果全權交與文軒處理,那真的出事了,我的確會這么認為。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