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姑娘,這大婚的旨意是皇上親自下的,這不管是前朝還是如今,都沒有皇上收回成命的先例。”春桃覺得自家姑娘大概真的是瘋了。
“旨意可以不收回,但是想要破壞他們的大婚,并非只有這一條路。”吳蕭鈺的眼神逐漸從一開始的迷茫轉變為狠厲。
“姑娘是想要……”春桃猶豫了一下。
她很少在吳蕭鈺的身上看到這樣的眼神,但是每一次只要出現,就一定不會是什么好事。
“李觀月今日這么囂張,也有蘇曦堯在邊上推波助瀾的緣故,我或許動不了李觀月,可蘇曦堯算是什么身份,就算她跟李知行在一起了,她也不過是一個寄住在郡王府的賤人,近水樓臺才得到了李知行的青眼,只要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那么李知行就沒有辦法再跟她成婚了。”
居然是這樣的辦法么?
春桃愣了一下,但是也不覺得意外,畢竟她家小姐,也不是第一次干這樣的事情了,在許多年前,當今的皇上還是三皇子的時候,在那個遙遠的江南水鄉,那個為了三皇子而死去的女人,所有的人都以為那件事情是個意外,可事情到底是不是意外,知道真相的人寥寥可數。
“春桃,你明天去聯絡那些人,告訴他們有一筆大生意,只要幫我除掉如今的這個眼中釘,我保證他們后半輩子衣食無憂。”
“是,姑娘。”春桃雖然心下有些慌張,總覺得這樣的決定會出什么事情,可不管怎樣,她都相信,只要吳蕭鈺還是吳蕭鈺,那么這些事情就算最終紙包不住火,也還是有人能夠承擔下這份責任,說到底,她不過是一個小丫鬟,一個替自己的主子傳話的小丫鬟罷了。
翌日,在京城魚龍混雜的平康坊里,春桃小心翼翼地避開了沿街乞討的乞丐,走到了一家門扉緊閉的當鋪門前,抬手敲門。
當鋪的門很快開了一個小縫,里頭的人認出了春桃,很快就將她放了進去。
“春桃姑娘,可真是稀客啊。”
鋪子里,只有一個瞎了一只眼的老頭坐在柜臺之后,他抬頭看過來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就是陰森森的,就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住了一般。
春桃縮了縮脖子,自己給自己打氣,拔高了聲音對著那個老頭說,“我們姑娘有吩咐,要一個人的性命。”
“誰?”老頭子聽見春桃的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來是等這個生意已經等了許久了。
春桃從旁邊的柜臺上拿了紙筆,直接寫下了一個字——蘇。
這京城里,能與鹽鐵司運使的女兒結仇,并且名字里還帶著“蘇”字的,那老頭子根本連猶豫都不用猶豫,就能夠鎖定目標。
“你要我去動郡王府的人?”老頭子還完好的那一只眼泛著冷光,“你去問問,這京城之中,有誰敢跟李知行過不去。”
“我們家小姐自然是敢。”春桃也不知自己是哪里來的勇氣,還真的就跟眼前這個陰森森的老頭子開始爭辯起來,“白老板你在這京城里做了一輩子的這種營生,如今年紀大了,反倒是前怕狼后怕虎了么?”
這一番話下來,激將還是有些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