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瞇起眼。
只一個眼神,崔姑姑當即跪下,朝著安皇后磕頭,“娘娘從未讓奴婢做過這種事!是、是奴婢自作主張……”
沈星染抬眼直視崔姑姑,不依不饒道,“姑姑三番兩次挑撥離間,今日還在我敬茶的時候鬧上一通,依我看,是故意想讓旁人看我們的笑話吧!”
她口中的旁人,指的當然是寧貴妃。
“崔姑姑!”安皇后聲音沉冷。
沈星染做得沒錯。
這個兒媳是她從寧貴妃娘家人手中搶來的,不管她對沈星染有什么不滿,崔姑姑都不該在這個時候繼續挑事。
她們婆媳倆若是當著寧貴妃的面上起爭執,那才是真正讓人看了笑話!
“本宮讓你照顧皇子妃,皇子妃丟了東西,你沒帶人去找,反而偷偷摸摸地打探什么?”
話落,她終于抬手接過沈星染手中的茶盞,溫聲道,“一時人多口雜,倒是忘了你還跪著,累著了吧,賜坐。”
“多謝母后,兒媳不累。”沈星染步履艱難走到一旁坐下時,雙手雙腿早已僵硬發麻。
崔姑姑臉色發僵,可多年主仆,她自然知道了皇后的意思,認錯倒也認得干脆。
“奴婢知錯,求皇后娘娘恕罪!”
“今日念你初到大皇子妃身邊,且饒你這一次,日后定要好好伺候,不得再行僭越之事!”
輕飄飄兩句叱責就揭過了。
雖然沈星染早有預感,可心里還是浮上一抹涼意。
若非今日寧貴妃趕上來,安皇后大概兩這兩聲責備都舍不得吧!
將這老刁奴放在身邊,終究是件麻煩的事……
“真沒想到,大皇子妃這剛嫁過去一晚上,就生出這么多事來。”寧貴妃啜了口茶,皮笑肉不笑道,“若魚啊,你以后可不能學大皇子妃這般,給大皇子添亂不是。”
曲若魚嬌柔一笑,“若魚豈敢,每次大皇子到我屋里,妾身開心都來不及,恨不得整夜服侍著……”
她似說到了害羞處,掩著唇,“哪里還舍得回娘家去,撇下大皇子一人。”
昨夜臨風苑的事她自然也沒有錯過。
她的婢女向臨風苑外院的下人打聽過了,沈星染和那個護衛離開后,大皇子人就去了書房,呆了一整夜,早早又進了宮。
而沈星染直到天快亮才帶著那孩子回去,也就是說,她根本不能與殿下打照面!
沈星染聽著曲若魚繪聲繪色的話,心里想起昨夜宋詡對自己似乎避之不及的模樣,難道那時,他是想去找曲若魚?
只因她開口留了他,他才勉強睡下,大半夜他沒忍住,這才掀她衣襟?
思及此,她衣襟下浮出一抹寒顫。
可明明,他看著是挺正常的一個翩翩君子啊……
不但陪著她回沈家,還處處體恤。
到底是曲若魚在撒謊,還是說,宋詡這人,在這方面真有什么獨特的癖好?
安皇后是信佛之人,聽著曲若魚這些污穢語,忍不住蹙了眉頭。
輕咳一聲,“阿染,妄心大師曾說過,你的至陰命格于允辰的子嗣有助益,雖是側妃先入的府,但你是正室,可要自己上點心思,別落后了。”
“皇后姐姐這話可別說快了,這大皇子妃嫁入顧家七載,也就生下了一個女兒,可見也不是個好生養的。”
寧貴妃拉著曲若魚的手輕拍,“倒不如指望若魚,年輕又漂亮,對大皇子也用心,更重要的是,她入府時,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最后一句話,真真是踩著沈星染的臉面蹂躪。
皇后看向沈星染,想要駁斥寧貴妃幾句,可偏偏,人家說的都是事實。
沈星染垂著臉喝茶不說話。
于這方面而,她沒什么好說的。
曲若魚卻是羞紅了臉,“娘娘就別取笑人家了,若是大皇子妃愿意少將心思放在原先那女孩兒身上,多花點心思裝扮自己,大皇子想必也不會任由她離開……卻在新婚夜晚上,非要到妾身屋里來……”
說話間,一雙美眸朝沈星染瞄了一眼。
父親早就與她說過了,大皇子答應娶她,不過是為了她那三十六家藥行罷了,之所以提前完婚,也是因為她捐獻藥材,得了民望,于他有利。
如今人已過門,她卻不識好歹為了一個拖油瓶棄了殿下,只要是個男人,都不會原諒她。
今日殿下早早入宮卻沒有陪著她到重華宮敬茶,任由她受安皇后刁難,就是最好的證明!
見她不吭聲,曲若魚眼底愈發得意起來,“姐姐恕罪,可若非你主動離開,想必殿下也是愿意住一晚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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