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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顧謹年喜歡的女人?

      宮燈下,檐廊前,沈星染的話字字句句戳著眼前人的肺管子。

      顧津元好像被針扎了一下,瞬間清醒過來,連連倒退幾步。

      “你到底在胡說什么!?”

      他決不能承認……

      這可是欺君之罪,當誅九族!

      沈星染若是能原諒他也就罷了,可萬一她不肯原諒自己,反而告訴宋詡和安皇后。

      那么,自己的坦白只會變成她攻訐自己的利器,徹底毀了顧家,將寧遠侯府送入萬劫不復之地!

      他冷靜下來,酒似乎也醒了不少,“弟妹,二弟已經死了!你就算再傷心,也不該說這些蠢話!”

      兩人終于拉開距離,沈星染暗暗吁了口氣,看著他東張西望,生怕被人聽見,急于撇清的模樣,心里冷笑,面上做出凄涼憤懣之狀。

      “你們兄弟二人面容一樣,實在很容易叫人誤會。大哥若不想害了顧家,就別再纏著我,你們既不喜歡蕊初,我也會帶著她一同離開,絕不會留她在顧家礙你們的眼。”

      沈星染說完,轉身就走。

      她步履極快,直到逃離顧津元的視線,攥握成拳的雙手還在隱隱顫抖。

      夜晚的宮道寒風凜冽,可頸間的濕熱感卻揮之不去,攪弄她的胃,一陣比一陣猛烈的惡心翻涌而上。

      “嘔——”

      沈星染再也忍不住扶著墻大吐特吐。

      膽汁和眼淚都吐出來,她才覺得舒服了些。

      忽然,一個狐裘輕搭在她的肩頭。

      她猛地轉頭,映入眼簾的是那張熟悉的臉龐。

      可來人眉宇間的英氣和山澗般的清冽氣息,卻與顧津元全然不同。

      “你怎么來了?”

      這可是皇宮!

      話落她抬袖掩唇,羞于讓人見到這樣狼狽的自己。

      顧謹年不容分說用狐裘裹住她纖瘦的肩膀,“我送你出宮。”

      他預料到顧津元的性子定會在宴后糾纏她,沒想到,還是來晚了。

      沈星染沒有矯情拒絕,卻也怕被人瞧見,始終與他保持著一臂的距離。

      在寧遠侯府被人撞見,他還能假扮顧津元蒙混過去,可今夜她與宋詡的婚事已然公開,再讓人瞧見她與他糾纏不休,于她不利。

      顧謹年看著女子雙手交疊,儀態端莊走在漫長的宮道上,明明寒風凜凜,可她面色平靜堅韌,眸間清澈如星,沒有一絲一毫的示弱。

      這就是世家嫡女的教養。

      收斂眼底的一抹贊許,斟酌片刻,他悠悠開口。

      “你妝匣下藏著的那只蓮紋手鐲,是從何而來?”

      ……

      蒼穹間悶雷盤桓,長電裂空,映亮了宮檐下氣氛凝滯的兩人。

      沈星染怔怔凝視著臉色有些蒼白的他。

      那天晚上,他真看到那只鐲子了。

      可他為何這般在意?

      難道……

      見她愣住,顧謹年似怕自己這么問會嚇著她,換了個口吻問,“那手鐲似我一位故友之物,看著極其眼熟,能否告訴我來歷?”

      故友?

      顧謹年居然認識當年那個人!

      沈星染閉了閉眼,借著夜色掩蓋臉上瞬間的心虛。

      可即便認識,那又如何呢?

      那夜只是個意外,那人甚至把她當成了一個泄欲的婢女。

      如今,她即將離開顧家,嫁入皇室,而他的身份也已經被顧津元頂替,待昭雪一日,便是顧家二房傾覆之時。

      一個失蹤了七年的人于她和蕊初而,不過是累贅!

      她沉默得有些久,顧謹年停下了腳步,也攔下她的去路。

      “怎么不說話?”

      這個問題,讓他一整宿都輾轉難眠,反復浮現那夜記憶中,有限的點點滴滴。

      盯著她那雙如星光璀璨的眸子,他屏息等著一個答案。

      “那是夫君留給我的遺物。”

      顧謹年銳眸微瞇。

      他站在月下,長身玉立,一雙深若幽潭的眼眸冰冷如刀,清朗的臉龐散發出禁欲的氣息,“我以為你恨他入骨,原來不是?”

      儼然是不信她的話。

      沈星染心中一凜,垂下眸子低聲道,“那是八年前賞菊宴上,我初見他時,他送給我的。”

      似怕他不信,又補了句,“那個時候的他,與如今的他不同。”

      她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腕,語中透著悲涼凄婉,“纏枝蓮紋,生生不息,寓意匪淺,我不好意思戴在手上,所以藏了起來,這么多年,連我自己都險些忘記了呢……沒想到竟被顧將軍瞧見了。”

      “怎么,顧將軍如此在意,難道那只手鐲還有什么別的用處?”

      她扯唇,故作灑脫一笑,指著肩上的狐裘道,“我與他已經緣盡。那手鐲若將軍想要,可以送給你,就當是跟你換這個狐裘了。”

      顧謹年聽完,薄唇緊抿起來。

      眼神里充斥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來之前他已經想好,若真是她,他無論如何也要向她道歉,解釋清楚當年的無奈,再對她和蕊初負責。

      不過,也僅僅是負責而已。

      但沒想到,那手鐲竟然是顧津元的那只……

      兩人沒有關系更好!

      他懊惱地踢飛了一顆石子。

      省得她日后察覺他假扮“宋詡”時,妄圖用那陰差陽錯的一夜孽緣拿捏他!

      “我不過隨口一問,也許是我記錯了鐲子的模樣。”心口忽然一抽一抽的疼起來,他連忙運轉功力壓制。

      安皇后賜解藥的時間已經過了一日,今晚沒能拿到解藥,接下來怕是很難熬。

      “看來,那位故人對你很重要。”

      顧謹年轉開臉,聲線冷硬,嗯了一聲。

      “是個女人?”沈星染挑眉。

      “……”他沉默了。

      居然真是女人?

      沈星染想起那夜假山中,男人的肆意聳動和喘息,呼吸一下子就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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