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工一直小心翼翼保存著,直到那次熏井事件,礦內大亂,還真叫他找機會跑了。
他狂奔一日,幾乎要力竭而死,才逃離魔窟。
事后,礦工裝作乞丐東躲西藏,四處流亡。
他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德陵城。
絮惜文的家。
絮惜文的家在德陵城。
滿礦的人只活了他。
他便要充作信使,為絮惜文報喪,順便將絮惜文留下的絕筆交給絮家人。
礦工不識字,也不敢確定自已拿的東西上面到底是何內容,又怕事關機密,若托付給小人,引致殺身之禍。
他足足在絮家人出沒的地方蹲守三個月。
最后交給了外出敬香的絮夫人…
絮家因此天翻地覆。
絮夫人和絮老爺乃是中年得子,僅有這么一個兒子,平日里疼得如珠似寶。
本來兒子落水后,他們就幾乎承受不住,幸而四處打探,有人照著畫像說見過絮惜文。
這給了他們活下去尋找兒子的希望。
絮老爺四處聯絡商隊、鏢隊、官府等花錢打點,希望有人看到絮惜文能把他帶回來。
絮夫人則是三天兩頭去求神拜佛。
苦苦堅持一年,沒想到等來的是兒子的死訊。
那兩封‘家書’,確實是絮惜文的筆跡,行文也符合絮惜文一貫風格。
絮家便走上為兒子討公道之路,在一年里他們處處碰壁、散盡家財、走投無路、被逼上京。
在一個月前,他們終于抵達京城,費盡周折見到了素有‘剛正不阿’之稱的羅器。
奏折寫的很長,其中不僅有羅器的奏報,還有絮家夫婦的血書以及那兩封‘家書’。
秦燊越看面色越是陰沉,看完后沒忍住嘭的一聲敲在桌案上。
這個規模的黑煤窯已經算是很大了,事發已經兩年,才剛剛暴露。
從前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可見背后之人的實力和下手之果決。
最讓他惱怒的是,‘家書’里面隱約提到的‘陶’。
若真是陶家所為…
秦燊眸色越加晦暗難辨,攥著奏折的手不斷用力、泛白。
御書房外的宮人聽見,本就瑟縮的脖子更低了。
隨即,秦燊召見幾位大臣,一直議事到申時才散。
承乾宮。
蘇芙蕖倚靠在隱囊上懶散。
陳肅寧面色憂慮,小聲將上午蘅蕪之事與蘇芙蕖稟告。
總結只有一句話,陛下不像是想聲張此事的態度。
蘇芙蕖滿不在意:知道了。
陳肅寧看娘娘這么鎮定,忍了許久,還是沒忍住擔憂道:
娘娘,陛下維護皇后之情太盛,若是就此翻篇,咱們豈不是白費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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