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燊在朝堂上并未應允也并未拒絕,只道:宮廷私事,延后再議。
幾位上奏的大臣暗暗對視一眼,又一起應答起身,不再糾纏這個話題。
只要陛下不是直接拒絕,那就是有可能,見好就收即可。
后宮昨日淺碧溪發生之事,目睹之人眾多,陛下又沒下令禁,因此各府早就傳出消息。
不過半日,但凡是有些人脈的官宦家庭都知曉此事,但誰也不敢提,唯恐觸霉頭,便都裝作不知。
只是皇后深陷流,淳嬪被貶又褫奪封號變為袁嬪禁足,剛剛得寵的宸嬪不知怎么也被牽連,好似是也禁足了。
嘉妃等其余妃嬪也不得寵,一時間眾人的心都活絡起來,紛紛謀劃。
陛下眼下是最心煩之時,若是送人送好了,那是送到心坎上,若是送人送不好…那就是添堵。
所以他們如何送人,送誰,要怎么送,都是講究。
如果陛下能同意選秀,是皆大歡喜,可以正路送進去,就算不得寵也不會牽連家族。
可是如果陛下不同意,他們就要仔細慎重思慮,最好不送自家女眷,免得費力送上去惹得陛下不愉遷怒。
長達一個時辰的早朝就這樣在官員的各懷鬼胎中結束。
退朝后。
秦燊坐在高高的龍輦上,帝王的儀仗隊排得很長,每個人都是端肅莊嚴,其身后侍衛佩劍的劍鞘在陽光的照耀下泛出冰冷的銀光,令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快到乾清門時,在隆宗門突然出現一個女子的身影。
她身著一襲銀白色棉綾裙,布料雖尋常,但剪裁極妙,衣袖和裙擺寬大如層層疊疊的綻放荷葉,中間卻修身精致。
這一身打扮既能勾勒出女子曼妙的身段,又能讓她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水里,步步生蓮。
是江越柔。
江越柔看到秦燊的圣駕,對其遙遙一拜,恭順、美麗。
旋即便雙臂一展,廣袖如同流云曳開,起舞間裙擺飄飄欲仙蕩起無數漣漪。
不知在何處傳來悠揚的笛聲,清雅縹緲,正與江越柔的舞姿相配。
許多宮人都看呆了,眼里閃著驚艷。
秦燊仍高坐在龍輦上,看著江越柔的眼神閃過一絲興味。
一曲終閉。
啪,啪,啪。秦燊漫不經心為其鼓掌。
江越柔唇邊的笑意更深,走至近前行禮,聲音柔媚:奴江越柔參見陛下,陛下萬安。
秦燊看著江越柔,臉上的笑不冷不熱,像是玩笑又像是認真問道:
當眾堵住朕的去路,勾引帝王,你可知是什么罪
江越柔抬眸看向秦燊,眸子中存著堅韌,聲音清脆明亮道:奴知道,此乃死罪。
秦燊眼底的興致更濃:所以你是打算以命相搏
是你對自已的外貌和技藝太過自信,還是打定主意認為朕會喜歡你這副做派
江越柔眼睫微垂,再次抬起時熠熠生輝。
宴會初見,奴便對陛下一見傾心,此生以能服侍陛下為心愿。
若是陛下不愿意收留奴,奴活著也就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