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芙蕖看著男人冷靜自持面容下的隱忍,有點想笑,需要花很大力氣才能忍下去。
比忍氣,還要費力。
他現在有多不爽,自已被一道圣旨奪了太子妃之位時,就有多不爽。
陶明珠,憑什么和她爭呢
君心如磐石,妾心如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
這是臣女當日與太子殿下的約定。
蘇芙蕖說罷,又是深深稽首:所以,臣女懇請陛下,賜婚。
她像是個失去自已最愛玩具的孩子,余下的,是誰都行,只剩下破罐子破摔。
臣女不愿玷污皇室清譽,也不愿意不忠于君,臣女甘愿犧牲。
隨著蘇芙蕖再次起身,眼眶里強忍許久那滴淚,落下,砸到青石板上,消失。
但她背脊沒有彎一分。
你不是為了忠君。
你是為了他。
極冷沉的語調,從秦燊面無表情的嘴里說出來,更讓人不寒而栗。
就算是蘇芙蕖,身體也有些控制不住的發抖。
這樣的秦燊就像是擁有萬丈深淵的懸崖,她站在懸崖邊,本能的驚慌——刺激。
懸崖的深幽絕隘透著死亡的威脅,以及,致命的吸引力。
是。蘇芙蕖供認不諱,甚至帶著赴死的決絕。
秦燊這一刻明白了。
蘇芙蕖從未想過嫁給他。
因為,蘇芙蕖比他還害怕,害怕秦昭霖會知道這一切。
蘇芙蕖怕秦昭霖難過,怕秦昭霖受刺激,怕,她在秦昭霖心里,最后那一絲光潔的如同月光的皎潔,徹底消失。
他值得更好的。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秦燊深深壓抑住的怒火。
他垂眸,看著蘇芙蕖的神色帶著危險的殺意。
你什么意思。
這句話很輕,輕的承擔不起一絲情緒的重量。
但又像足以穿石的水。
……
蘇芙蕖沒有回答。
因為這句話的意思,不而喻。
她只是微微低垂著頭,像是認命了。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秦燊眸色徹底沉下去,深不見底,他凝視著她,目光銳利又尖刻。
仿佛要將她偽裝的皮囊徹底刺穿,看清里面究竟藏著一顆怎樣的欺君悖逆之心。
呵。
秦燊冷笑,帶著森森寒意。
轉身離蘇芙蕖遠去。
在他即將走近那把高高在上的龍椅時,他驟然回眸,笑容消失,死死盯著蘇芙蕖。
轉而,秦燊幾步便到了蘇芙蕖眼前。
霸道無比的將她從地上帶起,壓在門上。
啊。
突如其來的巨大疼痛,讓蘇芙蕖皺眉,驚呼。
你跟了朕,臟了。
配不上你心心念念的男人了,是么
秦燊大力的禁錮著蘇芙蕖,方寸之間,動無可動。
甚至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極近,宛若最親密的男女才能交織的弧度。
蘇芙蕖抬眸看他,眼底仍有晶瑩,卻閃著更濃更深的倔強……以及隱秘的恨。
秦燊一瞬間就讀懂了她眸子里的含義。
原本,蘇芙蕖和太子之間,應當是絕世佳偶,全都是他這個惡人,拆散了天地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