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王哥,夏常務在辦公室嗎
從朱玉成那出來,江振邦后腳到了夏朗聯絡員那里,跟對方客氣地打了聲招呼,詢問夏常務現在是否方便。
聯絡員打了個內線電話,很快就笑著對江振邦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直接過去。
夏常務。敲開門,江振邦看見夏朗正在批閱文件。
哦,振邦啊,坐。夏朗抬起頭,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江振邦沒坐,幾步上前,將手里的申請書雙手遞了過去:我之前跟您提過一嘴,先用更名投石問路。
夏朗接過文件,目光落在朱玉成簽名那一欄,尤其是在那被劃掉的一行字上多停留了兩秒。
他抬眼看了看江振邦,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看來是費了點功夫
朱副市長很慎重。
江振邦呵呵笑:我親自拎著產品上門解釋了一下,剛從他那屋出來,也怪我之前沒有跟領導匯報過工作,所以他不了解情況。
這種點到為止的態度,以及對話語尺度的把握。
讓夏朗非常欣賞,心里也納悶是不是有人天生就做官啊,回想自已剛畢業的時候……
能辦下來就好。
夏朗清空雜念,拿起鋼筆,在申請書中自已的位置上簽下了名字:學義市長不在,文件留我這,爭取明天給你批回去,盡量再新產品上印上興科的名字…嗯,新名字不錯。
江振邦先是道謝,然后故作為難:還有些話,我也不知該不該說。
夏朗呵呵笑了一下:你不想說就不要說了。你打了人家的人,還指望人家給你什么好臉色給你簽字就不錯了。
誹謗啊,那是誹謗,夏叔,是他們群毆的我!
夏朗的態度讓江振邦心里有了底,他順勢叫屈,又開始顛倒黑白,對夏朗的稱呼也變成了夏叔。
夏朗就當聽故事一樣,饒有興趣聽他扯淡。
江振邦立刻換了個話題:我跟朱副市長匯報的時候,他提了點建議,可能也是為了廠子好,說我們應該盡快引入社會資本,擴大生產規模,搶占市場。
朱市長還說他認識幾個商人朋友,想介紹給我認識,幫廠子拉些投資。
江振邦頓了頓,道:我就跟他講,關于錦紅廠的問題市長和書記很重視,定了調子要慎重,暫時先保持純國企的性質,我一個廠長都不打算拿股權,他這才沒再堅持。
夏朗把微微皺眉,低頭看向朱玉成劃掉的那一行字,嗯了一聲,緩緩道:
錦紅廠是全市的改革試點,每一步都要穩扎穩打,你的想法是對的。
江振邦知道,話說到這個份上就夠了,于是提議:國企改革工作畢竟有領導小組在主抓,您是副組長,學義市長是組長。
所以我認為,分管工作歸分管工作,但涉及到改革的具體事務文件,在市領導層面,有您二位簽字拍板就足夠了。不然什么事都要所有相關領導過一遍,意見不統一,工作根本沒法開展,太浪費時間了。
夏朗瞅瞅他,好笑道:你是真不怕被人打悶棍啊
江振邦也笑:怕,怎么不怕我只等廠子狀況好些,立刻擴建保衛科,到時候我一個司機,一個做保鏢,讓他們二十四小時貼身隨行。
夏朗卻笑容消散,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國企改革工作很復雜,當初兩位領導讓讓你進小組,以錦紅廠為試點,也考慮了你父親的因素,他多少能罩著你些,那些人也會有所顧及。
但以后如果涉及他們的根本利益,你可就真要小心了。
我明白,我有這個心理準備。
江振邦道:總的來說,還是得在您和學義市長的領導下,以斗爭求團結,讓興寧市經濟翻個番,讓您和劉市長各自再進一步。
十分鐘后,江振邦走出了辦公室。
夏朗看著抽屜里的兩張面值300元的購物卡,笑罵著關上了抽屜:這小子!
……
九月十九號,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