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上,他就是李辰。”
    蘇闊臺低聲道。
    在金鑾殿中一番死諫,并且最后一封鷹訊徹底擊破了跋力達的心理防線,也令他終于接納了蘇闊臺的意見,撤軍。
    跋力達盯著李辰,好半晌,這才長出口氣去,“不愧是飛天將軍,確實有大氣象!”
    “但,他的崛起,也未必是大衍的福分。”
    蘇闊臺卻是以極低的聲音向跋力達道。
    “怎么講?”
    跋力達轉頭看著他。
    “他有鎮北王之能,但卻并不姓梁!”
    蘇闊臺語帶深意地道。
    跋力達緩緩點頭,“若是這樣,還真要忍下一口氣來,靜觀其變。
    或許,未來,我們還有機會。”
    “王上,一切,要等我們的人口增長起來才可以。
    沒有足夠的人口,我們兵鋒再盛,也只能攻城,不能占地。
    這一次,就是我們最深刻的教訓,能攻不能守,能戰不能防,最后,才有了蛇吞象的結局。”
    蘇闊臺低聲道。
    以前,若是他這般說話,怕是跋力達早就勃然大怒。
    但現在,跋力達卻并沒有發怒,而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總都督說得對,我,還要再好好地想想。”
    之所以有了這樣的轉變,就一句話,人教人永遠教不會,事教人一次就夠了。
    有人說寒北的冬天千萬別用舌頭舔屋外的鐵鎖,有人不信非要舔,粘上之后自然就信了。
    一樣的道理。
    “你說,李辰居然連跟我會晤的要求都沒提,他,是不屑于這樣做呢,還是另有深意?”
    跋力達再次問道。
    這一次,蘇闊臺沉默了下去,沒有說話。
    跋力達長嘆了一聲,擺了擺手,“算了,總都督,你不要回答我了,我懂了,當我沒問。”
    隨后,他轉頭望向了佇立在塵煙中的李辰,深吸口氣,“唯有如此不屑,才有這般兵鋒。他是想告訴我,他根本就沒有將我放在眼里,更懶得浪費時間。
    幸好,我們在撤離的時候沒有動過什么手腳,否則,他怕是就算放我們走,也依舊要給我們一個深刻的教訓。
    就像,他刻意在你返京之時,生生以百人戰損擊潰了敖登的兩萬兵馬一樣。”
    “王上,您,越來越像一個睿智深沉的強者了,我相信,在長生天(騰格里)的佑護下,闖過眼前的這一關,您未來的道路將更長、更遠!”
    蘇闊臺道。
    “你真是這樣認為的?”跋力達轉頭望向了他。
    “從您那天沒有沖動地殺我那一刻開始,我就堅定地認為,您會走得更遠!”
    蘇闊臺重重地點頭道。
    “如果你真是這樣認為的,那,無論李辰是否不屑見我,我,主動去見他一面,與他一晤,如何?”
    跋力達微微一笑,突然間出人意料地道。
    “我很欣喜,看到了王上長足的進步,我相信,那必是長生天的佑護,為您打開了一扇更加寬闊的大門!”
    蘇闊臺點頭道。
    “隨我一起去吧。”
    跋力達綻顏一笑,隨后,居然并沒有帶任何衛隊,而是縱馬離隊而出,向著遠處的李辰奔了出去。
    就在跋力達奔至二百步時,耳中便聽見整齊劃一的“嘩”,一聲響,其實那并不是一個聲音,而是無數人同時動作發出來的聲音,但因為太整齊了,所以聽上去宛若一個聲音也似!
    對面目力所及的范圍之內,所有的戰士,同時用標準統一的戰術動作舉起了手中的重弩,對準了他和身-->>后的蘇闊臺。
    那表明,他們已經進入了重弩的有效射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