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在鹽市當街打死朝廷命官,又滅了鹽商王家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揚州城。
所有人都被這位九千歲的狠辣手段嚇到了。
特別是那些和王家一樣靠官商勾結發財的鹽商士族,個個都害怕得不行。
他們明白,這位從京城來的人,就是沖著他們來的。
當晚,揚州最大的園林“寄暢園”里燈火通明。
園子的主人是江南士族的首領,林家的家主林瑞安。
此時,林府的議事廳里,聚集了揚州城里所有的大人物。
剩下的四個大鹽商,還有十幾個士族家主,都臉色難看,滿面愁容。
“林公,那個叫李逸的小子太不是東西了!一來就對王家下手,明顯是想殺雞儆猴,警告我們!”一個滿臉橫肉的鹽商,不服氣地說。
“對啊!他一個太監,敢這么囂張!真當我們江南沒人了?”
“各位先別急。”林瑞安擺了擺手,讓大家安靜。
他已經六十多歲,頭發胡子都白了,但眼睛里依然有神。
作為能在江南立足百年的士族領袖,他比這些只懂賺錢的商人想得更深。
“這個人,不好對付。”林瑞安慢慢開口,“他有皇上賜的劍,代表的就是皇上。東廠有多可怕,各位應該都聽過。跟他硬來,就是找死。”
“那……那我們難道就這么等著,讓他隨便處置嗎?”有人不甘心的問,“我們在江南經營了上百年,怎么能被一個毛頭小子嚇住!”
林瑞安的眼里閃過一絲冷光。
“等著死,可不是我林某人的作風。”
他端起茶杯,吹了吹茶葉,“我已經讓人用揚州士紳的名義,在城里最好的酒樓‘滿江樓’擺了酒席,給九千歲接風。”
眾人愣住了。
“林公,您這是什么意思?難道要向他認輸?”
“認輸?”林瑞安冷笑了一聲,“是鴻門宴。”
他放下茶杯,壓低了聲音說:“酒席上,我們先客氣客氣。先用金銀和美女試試他。如果他貪財好色,那就好辦了,用錢把他喂飽,讓他回京城就行。”
“可要是……他軟的硬的都不吃呢?”
林瑞安的臉上露出了殺氣。
“那就只能讓他,永遠留在江南了。”
他慢慢的說,“我已經聯系了‘江龍’。他們的人會扮成歌女舞女混進酒席。只要我一摔杯子,他們就會動手,殺了那個太監!”
“江龍”。
聽到這個名字,在場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那是江南水面上一個很神秘也很可怕的殺手組織。
據說他們的頭領,是前朝的一個大內高手,武功很高。
他們接的活,從來沒失手過。
“林公真是高明!”眾人一下子來了精神,都拍起了馬屁。
“只要干掉這個李逸,朝廷再派人來,肯定不敢這么囂張。到時候,江南還是我們的江南!”
……
這時,在蘇府。
李逸正和蘇婉清的父親,江南首富蘇成之在書房下棋。
蘇成之是個看上去很儒雅的中年商人,但眉眼間透著一股生意場上練出來的精明。
“九千歲,您今天這么做,雖然是幫我們蘇家解了圍,但也把整個江南的士族和鹽商都得罪了。”蘇成之落下一顆棋子,輕聲說,語氣里有些擔心。
“本公公要的,就是他們站到我對面去。”李逸笑了笑,一點也不在乎,“要是他們都好好的,我這把刀,往哪兒砍呢?”
就在這個時候,蘇婉清急匆匆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她湊到李逸耳邊,把自己剛從家族情報網里知道的“鴻門宴”計劃,全都告訴了他。
“九千歲,林家他們沒安好心,這宴席,您可千萬不能去啊!”蘇婉清的臉上寫滿了焦急。
李逸聽-->>完,臉上的笑意反而更深了。
他對著擔心的蘇婉清,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你坐著看好,看本公公怎么破了他們這個‘鴻門宴’。”
夜晚,滿江樓。
作為揚州城里最好的酒樓,這里已經掛滿了燈籠,守衛也很嚴密。
李逸只帶了陳忠一個人,大搖大擺的去赴宴。
林瑞安帶著一群士紳在門口笑著迎接,姿態放得很低,好像白天的事從來沒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