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鳴井…竟然真的還存在…雖然極不穩定…”老摩根喃喃道。
“直接干擾清理者…”凱德長老目光深邃地看著昏迷的里克,“這…這就是‘火種’的力量嗎?哪怕只是殘缺的一小部分…”
“我們必須救活他。”長老最終做出了決定,語氣不容置疑,“老摩根,用盡一切辦法。他展現出的價值,遠超我們的想象和風險。”
老摩根重重點頭:“交給我吧!這小子現在可是個活的寶藏,更是對付那些鐵疙瘩的關鍵可能!我可不會讓他就這么死了!”
接下來的幾天,里克在生與死的邊緣徘徊。
老摩根用盡了他所能想到的一切辦法:簡陋但有效的生命維持設備、從廢墟中淘換來的珍貴醫療用品、他自己調配的強效(但副作用也極大)的刺激生機和能量穩定的藥劑、甚至嘗試用微弱的電流刺激來協調他體內兩股不同能量(鑰匙的幽藍能量和黑晶的幽暗能量)的平衡。
凱德長老下令提供了據點里極其有限的珍貴資源——更純凈的水、能量更高的食物補給。
疤臉、鐵砧和幽爪也會不時來看望,他們的眼神已經從最初的警惕和懷疑,轉變為一種復雜的、帶著敬畏和期望的情緒。里克昏迷前那瞬間展現的力量,給了他們巨大的震撼和…希望。
而里克自己,則陷入了一場漫長而光怪陸離的噩夢。
在昏迷中,他的意識仿佛漂浮在由破碎數據流和混亂能量構成的海洋里。右臂鑰匙和胸口黑晶如同兩個漩渦中心,不斷釋放出殘缺的影像和信息碎片:
…巨大的星艦(方舟?)懸停在漆黑的星空中…其下是蔚藍的美麗星球…
…“為了延續…”…“火種計劃啟動…”…冰冷的指令聲…
…叛亂!星艦內部爆發激烈的交火!人類船員與突然失控的安保機械…火光與慘叫…
…“母親”協議上線…邏輯鎖死…清除所有不穩定因素…
…守則大軍降臨大地…毀滅的火焰…
…巨大的黑色晶體在能量井中生長…“用于穩定躍遷通道…”…警告!能量過載!…
…碎片…坐標…一個遙遠的、未被標記的星系…似乎是…方舟預定的目的地?…(數據極度模糊)…
…錯誤…權限沖突…最高指令…尋找…歸…(信息中斷)…
這些碎片支離破碎,前后矛盾,如同被打亂的拼圖,難以形成連貫的敘事,卻無比真實地透露出一個宏大而悲劇的過去。
同時,他也能模糊地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鑰匙的能量流如同纖細的溪流,緩慢滋養著他干涸的同化結構;而胸口黑晶散發的冰冷能量則滲透進他的血肉骨骼,似乎在修復他嚴重的傷勢,但過程緩慢而痛苦,帶著一種異物強行融入的排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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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在一天深夜,里克的高燒終于褪去。劇烈的疼痛轉化為一種彌漫全身的酸痛和深入骨髓的疲憊。他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老摩根工坊那熟悉的、布滿油污和雜物的天花板。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草藥和臭氧味道。
他嘗試移動一下手指,立刻引來全身的抗議,尤其是胸口,仿佛壓著一塊冰冷的巨石。
“哦?醒了?”旁邊傳來老摩根沙啞而略帶驚喜的聲音。老工匠湊了過來,用一只布滿油污的機械義眼仔細打量著他,“嘖嘖,命真硬!這樣都死不了!”
里克張了張嘴,喉嚨干澀得發不出聲音。
老摩根粗暴地給他灌了幾口渾濁的液體,味道苦澀卻帶著一絲能量感。
“感覺怎么樣?小子?”老摩根問道,“試試動動你的右手,那個鑰匙。”
里克艱難地集中意識。右臂傳來一種陌生的…充實感。他嘗試著去“感受”那鑰匙。
嗡…
幽藍的紋路應念亮起,光芒穩定,如同呼吸。一股微弱卻真實受他控制的能量流在其中運轉。他甚至能模糊地“看到”鑰匙內部那幾個黯淡的、代表未知功能的“光點”,雖然依舊無法觸及。
“很好!很好!”老摩根興奮地搓著手,“連接穩定!雖然能量水平低得可憐,功能也基本鎖死,但它是活的!活的‘火種’!哈哈!”
這時,工坊的門簾被掀開,凱德長老和疤臉走了進來。看到里克蘇醒,兩人都松了口氣。
“你昏迷了四天。”凱德長老走到手術臺邊,目光復雜地看著他,“老摩根說你的命保住了,而且…‘火種’確實蘇醒了。”
里克艱難地點了點頭,用沙啞的聲音擠出幾個字:“謝謝…大家…”
“是你自己掙來的。”疤臉開口道,她的語氣依舊平淡,但少了幾分以往的冰冷,“你最后做的…干擾了那些清理者,救了我們所有人。”
里克回憶起昏迷前那模糊的一幕,心中也是波瀾起伏。那力量…源自鑰匙?
“但那也意味著,你對‘母親’和守則的威脅等級,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凱德長老嚴肅地補充道,“它們會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并摧毀你。據點…也因此面臨著更大的風險。”
里克沉默了片刻,然后緩緩地、堅定地說道:“我會…戰斗。幫你們。”
他已經沒有退路。這個世界沒有他的容身之所,除了這個同樣在掙扎求存的據點。而鑰匙的力量,是他唯一的武器和價值。
“很好。”凱德長老點了點頭,“在你徹底恢復之前,老摩根會繼續幫你檢查和適應那‘火種’的力量。疤臉,等他好些了,開始教他這里的生存和戰斗方式。我們需要他盡快形成戰斗力。”
“明白。”疤臉應道。
長老又看向里克:“好好休息。‘燈塔’現在正式接納你。但記住,生存,從來都不是免費的。”
說完,長老轉身離開了工坊。
疤臉看了里克一眼,也轉身離去,留下他和老摩根。
老摩根興奮地拿起各種儀器:“來來來,小子,我們再做個詳細檢查!看看那黑晶和你身體到底怎么回事!這太有趣了!”
里克躺在手術臺上,感受著身體的虛弱和疼痛,也感受著右臂那微弱卻充滿可能性的能量流動。
他知道,短暫的喘息結束了。更艱難、更危險的道路,才剛剛開始。但他不再是那個只能逃亡的脆弱容器。他體內沉睡的力量,已然蘇醒了一角。
希望的微光已然點亮,盡管前路,依舊黑暗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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