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詠治為崔澤語不善的辭,微微皺了皺眉頭:“崔部對聞天晴很有看法。確實固應鎮的評分并不高影響了整個機構分數,但我能保證,要是換了其他人去固應鎮,想來分數會更低。”
崔澤語笑了笑:“你們都把聞天晴捧得太高了。”
陳詠治頗感認同:“確實,這樣的高度認可,對她來說并不是什么好事,但凡有件事情沒有處理好,她容易被人全盤否定,之前的功勞也會被忽略。”
他意味深長看著崔澤語,其中的意思不而喻。
崔澤語裝作看不懂,他進來的時候,聞天晴可沒有這么出色,他對她產生質疑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陳詠治喝了一口水,今夜兩人都有開車,并未點含酒精的飲品。
“我記得我剛進來時候被分配到天晴手地下做事,起初以為她是一個不好相處的人,結果她是一個很熱心又十分愿意教人的前輩。”
“那時候,向心機構還未真正起來,承接的項目都是困難度要高的城市。”
他開始陷入回憶中,這是他新人中最難以忘記的時刻,那個鄉鎮很窮,都需要開發扶貧階段。
在這樣的地方,人們個人生存都成問題,哪有心思去參加什么志愿者活動。
每次活動,這些人的眼里只有活動后的禮品。
他跟聞天晴甚至都護不住這些禮品,每次禮品稍微拿出來,都會被人哄搶一空。
還有人多次拿取。
他上去跟人理論,差點被人打了。
那時候聞天晴想了一晚上,絕對不開展活動,先幫忙把那些困難群眾解決對擠出的溫飽。
“窮鄉僻壤,很多人都并非像現在這樣,名額都是有明碼標價。”陳詠治說得含糊。
“她就開始幫忙跑低保,跑政策,爭取社會福利……”
他們列出村里稍微富裕的人,要他們捐款,提供就業崗位,甚至開始勸說家中的人外出打工。
一些老幼,他們就開始往鄉鎮市局跑,讓市里幫忙提交,不厭其煩,忍受那些人的臉色……
其中發生一些事情,陳詠治輕描淡寫地掃過。
總之在那幾天,聞天晴帶著他一步步把鎮上的服務做了起來。
鎮上也迎來改革,村里也把人換走了,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走。
原本市里就打斷整改這個鄉鎮,才會購買這樣的服務。
在最后一年的年終匯報上,她以出彩的分數,得到評估人員最高的分數。
陳詠治眼里所迸發出來的色彩,不僅僅欣賞,還有愛慕。
崔澤語在一旁聽著覺得陳詠治夸大了。
崔澤語還是沒有忍住提出不同的意見:“這是她本來要做,不管換了誰,都會想到這一點。沒有什么好夸獎的。”
“也許吧。”
陳詠治沒有反駁。
兩人結束談話各自離開。
在回去的路上,崔澤語把陳詠治的話掛在心上。
他調轉方向,朝著機構駛去。
在機構的檔案室內,翻出聞天早年檔案來。
這里全部是有關于聞天晴的演講,匯報,評估,以及個案還有一些優秀的案例。
她所講的東西都很有特點,她沒有優秀的演講稿,有的是她在經歷過程中,所面對以及發生的趣事。
其中有一張照片很能打動人。
崔澤語對這個評估很有印象,這是他剛回國,被父母丟在這個機構鍛煉。
那時候,他還是跟在部長下面的新人,帶著幾分傲氣。
那時候部長帶他來評估會場,他就靠在會議室外面聽著里面的演講,以及透過搬開的窗簾,看到就是這張照片。
那是一個小孩子黝黑的模樣,帶著儒慕之情的目光拉著紅色馬甲里的人。
照片里社工低頭看去,因為是從背后拍照,孩子的樣子拍得很清楚,社工只有后背。
沒有想到這個社工居然是聞天晴。
他記得那次評估,他們機構評分是遙遙領先。
沒有想到會是聞天晴。
崔澤語就奇怪,這樣的人,到現在為什么還是一個小小的社工。
后來陳詠治告訴他,是聞天晴很喜歡基層工作,她喜歡辦實事,希望入戶,希望跟一些形形色色的人來往交談。
要是讓她做督導,寫文字,做評估,演講等等,她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她并不喜歡這類文字的形式的工作。
崔澤語剛把材料放回原位,他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是陳詠治。
他還奇怪陳詠治這個時候,打他電話是做什么?
手機里傳來陳詠治的聲音:“崔部,方才有件事情忘記跟您提一下。我這邊的工作基本穩定了,我想要調到固應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