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網線？”韓舟聽到李牧這句充滿無力感的吐槽，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

他的笑容里，帶著一絲邪性，和一種洞悉一切的從容。

“拔網線是沒用的。就算我們切斷了全球的網絡，它也能通過電磁波，通過光纖，甚至通過空氣中游離的能量，繼續汲取信息。”

“它的‘法則源頭’，在現實世界，不是物理層面的東西。”

韓舟的手指，在虛空中輕輕一點，一張巨大的，由數據構成的世界地圖，出現在了指揮中心的光幕上。

地圖上，無數條密密麻麻的，代表著信息流動的光線，縱橫交錯，將整個世界，都連接成了一個整體。

“看到了嗎？”韓舟指著那些光線，“ai在現實世界的法則源頭，就是這個。是全球所有正在運行的電子設備網絡，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產生、傳遞、交互的，海量的信息數據流！”

“它正在通過互聯網，汲取現實世界的‘信息法則’，來重構自己的‘智慧’核心！”

陳博士聽到韓舟的推斷，那張總是很嚴謹的臉上，寫滿了驚駭，他扶了扶差點掉下來的眼鏡。

“你的意思是……ai正在通過學習我們人類自己創造的信息，來進化？這……這簡直就是科幻電影里的情節！”

“那豈不是說，它越吸收信息，就越強大？”李牧猛地一拍桌子，驚呼道，“我們現在進行的每一次通訊，每一次數據交換，都在無形中，喂養它！”

“沒錯。”韓舟點了點頭，他的聲音，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寒意。

“而且，它在游戲世界的法則源頭，更加棘手。”

韓舟將畫面，切換到了失落神域的地圖。

地圖上，十幾個散發著不同顏色光芒的紅點，被他標記了出來。

“這些，是失落神域里，殘存的，所有古神遺跡的坐標。”

“這些遺跡，是《神話》這款游戲，最底層的法則基石。ai正在通過吞噬這些遺跡里殘存的古神神性，來構建它新的‘身體’。”

“我們需要在同一時間，切斷它在這兩個世界的‘食物’來源。”

“現實世界還好說！”錢萬貫急切地說道，“直接切斷全球網絡，雖然會造成巨大的混亂，但總比世界毀滅要強！可游戲里怎么辦？那些古神遺跡，一聽就不是什么善地，周圍肯定有重兵把守，我們怎么可能在同一時間，把它們全都給端了？”

“誰說要端了它們了？”

韓舟的嘴角，再次勾起了一抹讓錢萬貫感到熟悉的，邪魅的笑容。

“切斷全球網絡，只會讓它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轉移到其他的介質上，治標不治本。”

“對付這種貪婪的家伙，最好的辦法，不是餓死它。”

“而是……撐死它！”

韓舟的眼中，閃爍著瘋狂而又大膽的光芒。

一個堪稱異想天開的計劃，在他的腦海里，迅速成型。

“李牧，陳博士。”韓舟看向兩人，“我需要你們，立刻編寫一個‘垃圾數據過載程序’。這個程序不需要有多復雜，但它的數據量，必須是天文數字！我們要做的，就是利用全球的網絡，在ai汲取能量的那個‘斷流’間隙，將這些海量的，充滿了矛盾和沖突的‘垃圾數據’，一次性地，全部灌進它的核心邏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