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
霸道,決絕。
姜明的氣焰瞬間熄滅了大半。
是啊,是又如何?
自己最大的把柄握在人家手里,拿什么跟人家不死不休?
他咬著牙,做了最后的掙扎:
“但父皇圣意已決,要我與沈知音成婚,我……我沒有理由去抗旨!”
這倒不是托詞。
抗旨是大罪,必須有一個能讓父皇都說不出話的理由。
否則,就算他是皇子,也壓不住父皇的雷霆之怒。
“理由?”
蕭君臨從袖中慢悠悠地摸出一張折疊好的紙條,隨手扔在了桌上。
“早就替你想好了。”
姜明準備接紙條,蕭君臨忽然又問了一句,“婚事的圣旨,是你找陛下求的?”
姜明冷哼,“那怎么可能,如今儲君角逐在即,我怎會因為一個女人,特意去討圣旨,那不是壞了我在父皇心里的形象。”
“原來如此。”蕭君臨笑了笑,心里把姜潛淵祖宗都罵了一頓,隨后將紙條給了姜明,轉頭就走了。
姜明將信將疑地拿起紙條,展開。
當他看清紙條上那短短一行字時,整個人如遭雷擊,臉色變得慘白如紙。
他羞怒交加,嘴唇哆嗦著:
“蕭!君!臨!!”
……
與此同時,沈府。
氣氛壓抑。
沈知音的娘家人,她的三姑六婆,叔伯舅姨,黑壓壓地坐滿了整個正堂。
此刻,所有人都用一種審視責備,以及憤怒的目光,聚焦在堂下那個孤零零的身影上。
沈知音一襲素衣,靜靜地坐著,嘴唇緊抿,一不發。
“沈知音!你還有臉坐在這里?怎么不去找哪蕭君臨呀?”一個體態臃腫的中年男人猛地一拍桌子。
他是沈知音的親伯伯沈大富,家里生意做得最大,此刻也叫得最兇:
“看看你干的好事!我們沈家百年的基業,就要毀在你這個不知好歹的丫頭手里!”
他指著沈知音的鼻子,唾沫橫飛:
“就因為你昨天逞一時之快,幫蕭君臨,得罪了九皇子,我城東那幾家最賺錢的綢緞鋪子,今天一大早就被衙門的人貼了封條!
說是查稅,誰不知道這是九皇子在敲打我們沈家!”
“二姑的好知音啊!”一個妝容精致,聲音尖刻的婦人立刻接上話,還掏出帕子在眼角抹了抹,干嚎起來:
“你可害死我們一家了!
你姑夫在九皇子的護衛里當差,那可是個鐵飯碗!
就因為你,今天被人家一句話就給辭退了!
我們家那幾個孩子都要喝西北風去了!
你讓我們一家老小以后怎么活啊?嗚嗚嗚……”
“何止是店鋪和差事!”另一個年輕些的叔叔也滿臉憤慨:
“現在外面都傳遍了,說我們沈家不知天高地厚,連皇子都敢得罪!
以后誰還敢跟我們家做生意?
誰還敢娶我們沈家的女兒,嫁我們沈家的兒子?
你這是斷了我們沈家所有人的后路!”
“當初都夸你長得漂亮,有才情,以為能給家族長臉。
沒想到,你這長相和才情,是用來給家族招禍的!你就是個喪門星!”
一句句指責,一聲聲謾罵,像是無數只手,要將沈知音拖入深淵。
終于,為首的沈大富站了起來,走到沈知音面前,居高臨下:
“現在說這些都晚了!
沈知音,這禍是你闖出來的,就必須由你去了結!”
他伸出肥胖手指,幾乎戳到沈知音的額頭:
“你現在就給我去九皇子府上,跪下磕頭賠罪!
不管九皇子要你做什么,你都得答應!
哪怕是讓你永遠跟那個蕭君臨斷絕關系,你也得受著!這是你欠我們整個家族的!”
二姑也立刻停止了假哭,眼中閃著精光,附和道:
“就是!一個女人家,最重要的是會看男人。
九皇子不比蕭君臨優秀百倍?
他能看上你,那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你乖乖去伺候好了,把九皇子哄開心了,我們大家不就都跟著沾光了嗎?
也算你為家族做的最后一點貢獻!”
尖銳話語,傷人勝刀。
沈知音垂著眼簾,秋水眸子,將所有屈辱和悲涼都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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