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院判帶著十余名太醫匆匆趕來,見御案上擺著些玻璃瓶子,都面露疑惑。雍正指著錦盒道:“安答應研制了些新藥,說能治癰疽風寒,你們拿去驗證——找些患惡瘡的囚犯、染風寒的禁軍,按她說的法子用藥,每日報一次療效。”
太醫們雖覺得“針刺血脈”荒誕,卻不敢違逆圣意,院判顫巍巍地接過錦盒與實驗記錄,領著眾人退了出去。雍正看著安陵容,忽然道:“你這異書,從何而來?”
“回皇上,是偶然得之的孤本,上面的字有些古怪,嬪妾也是揣度著試了半月。”安陵容避重就輕,并未提及萬界書店——她知道,有些秘密,必須爛在肚子里。
雍正不再追問,只揮揮手讓她回去等候。安陵容行禮告退,走出養心殿時,掌心已沁出薄汗。寶鳶扶住她的胳膊,低聲道:“小主,這下可算熬出頭了。”
安陵容搖搖頭,望著宮墻盡頭的流云:“能不能出頭,還得看這些藥。”
接下來的七日,養心殿每日都收到太醫院的奏報——
第一日:囚犯惡瘡處涂抹青霉素,滲血減少;
第三日:風寒禁軍注射阿司匹林后,頭痛緩解,高燒漸退;
第五日:惡瘡開始結痂,禁軍已能下床行走;
第七日:三名試藥者皆大好,患處愈合,精神如常。
第七日傍晚,夕陽的金輝漫過養心殿的窗欞,將雍正手中的奏報染成暖黃色。最后一行字清晰可見:“青霉素治惡瘡者,痂皮脫落;阿司匹林療風寒者,已能披甲操練。”
他指尖在奏報上輕輕敲擊,忽然放聲大笑:“好!好一個安陵容!沒想到朕這后宮還有如此能人。”
蘇培盛連忙上前:“皇上,這安答應當真是好本事,太醫院的老祖宗們都直拍大腿,說這西藥是開天辟地頭一遭呢!”
“何止是頭一遭。”雍正站起身,走到殿外,望著天邊的晚霞,“這要是能批量制藥,邊關將士的金瘡、民間的疫癥,豈不全能有救?”他轉身對蘇培盛道,“傳朕旨意:晉安陵容為安嬪,賜居永壽宮正殿,即日起無需隨眾請安,專心研制西藥。另,撥內庫銀五千兩,專修藥房,太醫院所有藥材、匠人,任憑她調遣。”
“奴才遵旨!”蘇培盛剛要退下,又被雍正叫住。
“等等。”雍正沉吟片刻,“再加一條:永壽宮正殿,特許她一人居住,除貼身侍女寶鳶外,任何人不得擅入。”